你要下山吗?”云晚妆为了缓解尴尬,首先开口,大师兄不就是为了烛越上仙的事来的吗?既然烛越上仙的事已了,那他不是应该直接回天庭吗,怎么和自己一起下山了?而且他就算要下山,一个诀就能让他瞬间到达啊,怎么会……“我来拜师的时候,也是走的这条阶梯,只不过当时这条阶梯被师傅布满了幻术和结界,等我到达无上殿的时候,法力几乎殆尽了。”
茯辛似是在自言自语,云晚妆却听明白了,原来大师兄是来重温这条路啊,她原本还感慨师傅当初对自己太狠,她才八岁,就被逼着爬了整整半个昆仑,还没有歇气的时间,现在听了大师兄的话,她才发现,师傅当时对自己算是仁慈的了。
“我以为我徒步爬了半个昆仑山已经够累了,没想到大师兄你拜师更辛苦啊!”
“我当时也不明白,为什么师傅提出的要求那么严格,直到今天烛越的话提醒了我,我才知道。”
“为什么?”
“因为师傅讨厌青丘的九尾一族啊,而我与……我与青丘王族交好,所以他当时定是想让我知难而退,结果哪知道我也是倔脾气,硬撑到最后一口气,到达了无上殿。”
而我与青丘的王族有婚约在身,茯辛的话在说出口之前硬生生改了,他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改,与那位小公主的婚约是早就定好了的,他与她相交几千年,早已自然地将她视为了自己帝妃的不二人选,为什么他却不能自然地将这件事告诉师妹,茯辛心中的答案逐渐浮出水面,他有些忧虑地看了云晚妆一眼,却正巧看见云晚妆正偷瞥自己,心中的忧虑像被石子溅出的水纹,一圈圈散了开来。
他从来都不是不顾全大局的上位者,他对自己的将来也早已规划好,哪知道半路里冒出个云晚妆,竟将他的心头打乱了,心一乱,所有的计划在他眼中看来,都不再完美,因为那些个计划里面,没有云晚妆。
那么他要不要,将云晚妆也规划到自己的将来里去呢?
茯辛犹豫着,一路无话,就到了山麓,看到了还在那里等着的慕荭俏。
其实慕荭俏是下山了,走到半路却又犹豫了,今天云晚妆再次夺走了原本该属于她的焦点,一见面,新仇旧恨再次在她心中燃烧起来,于是她回到了山麓,等待云晚妆与祭荼的到来,反正她们现在没了法力,还不是任自己宰割。
只要他们下来了,她一定让她们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可是她嘴角扬起的讥笑刚刚露出来,她一抬头,就看见了茯辛帝君,嘴角的讥笑隐去,换成了微笑,身上的傲气早已撤去。她上前乖巧地行礼,优雅地喊道:“两位师叔这么早就下来了,烛越上仙呢?师傅还以为烛越上仙会留下来,特意叫我来恭迎呢。”
“烛越他知道了想知道的,就回去了。”茯辛解释道,突然想起慕荭俏一年前受的重伤,随口问了句,“你的伤好了吗?”
茯辛话一出口,慕荭俏听在耳里,甜在心里,嘴角的笑容越发迷人,似乎要将人腻死,声音也越发地甜美,“好多了,只是仙根受损,之前的基础基本上都废了,现在的我功力只有之前的三成。”
云晚妆与祭荼听在耳里,却只觉得鸡皮疙瘩都快要冒出来了,慕荭俏每次见着茯辛都一副柔弱女子的模样,声音一下子就变了调,这在常常被慕荭俏颐指气使的云晚妆与祭荼听来,完全就是种折磨,就像炁渊上神突然对你微笑了一样,都能让人渗得牙齿不自觉打颤,鸡皮疙瘩起了一胳膊。
“这是龙族太子应龙之前送我的千年紫珊瑚,放在我那儿也没什么用,转赠给你吧。”
“这……这东西这么贵重,师侄怎么能要。”
“晚妆是我的师妹,既然是我师妹让你受了这么重的伤,我送你东西自是在情理之中,接着吧。”
“是。”慕荭俏扬起的嘴角渐渐弯了下去,原来是为了云晚妆才送自己东西的,她还以为茯辛帝君对自己多关心呢,慕荭俏慢慢走上前,一想到要从帝君手中拿过这东西,心中却又激动起来,帝君也一向不喜人亲近,那她若要去拿东西,岂不是会近距离靠近帝君?
她的高兴并没有持续多久,因为她才迈出几步,那个千年紫珊瑚就到了自己手中,她拿着似乎还残留有帝君体温的紫珊瑚,心中半是忧愁半是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