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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放不知道在电话那端和程小也说些什么,程小也在厨房中迟迟的没有出来。她说话的声音很小,江应景伸长了脖子也只是听得模模糊糊的。想偷偷去听,又怕被程小也发觉,坐在沙发上僵直了身体。
一张脸上不复刚才的温柔,像是便秘一般,难看到了极点。
程小也迟迟的不出来,他坐了一会儿便坐不住了。眼睛落到玄关处的鞋架上,不由自主的看向了卧室的方向。脑子里正琢磨着悄悄过去看看的时候,程小也走了出来。
他赶紧的坐直了身体,怕程小也误会他赖着不走,又揉着头站了起来,带有几分虚弱的暗哑着声音道:“麻烦你了,没想到竟然打扰了你那么久。”
他的脸上带着歉意,边说着边用力的揉着头。脑子里回想起某次程小也在报纸上看到告诉他的话。说是吃了有些药物,特别是感冒药的人注意力不集中,最好等药效过了再开车,以减车祸的发生。
他当时不屑的‘嘁’了一声,没想到今天这话就被派上了用场。
他一边揉着头一边悄悄的看着程小也,程小也却并未看他,走近将那装着药的袋子系好,低声道:“不舒服就先坐一会儿吧。”
江应景听到这话,心里有了几分的欣喜,面上却做出了犹豫不决的表情,迟疑着道:“没事,我还是走吧。那么晚了,你也该休息了。”
因为头本来就还很重,所以他这番动作表情倒是一点儿也不假。程小也弄好了药,也仍然未看他,看了看时间道:“先坐着吧,我给何厉原打了电话过来接你,也应该快要到了。”
江应景压根就没有想到她已经给何厉原打了电话,满腔的欢喜瞬间都变成了空欢喜。讪讪的应了一声,失落的坐在了沙发上。
脸色虽然仍是苍白的,但是刚才的那番虚弱已经不见。程小也一直都没有看他,自然是不知道这些变化的。将那放在桌上的保温盒拿了过来,又拿出了一支体温计放到了装药的袋子中,道:“银耳汤我已经熬好了,回去要是冷了的话热热就能吃了。不知道你的烧有没有退,自己回去用体温计量一下。”
她想得虽然很是周到,可是声音里却是淡淡的,听不出任何的情绪。脸上同样也没有任何的表情,将手边的事情做完之后,低头看了看时间。
江应景知道她是看何厉原是不是要来了,不知道是该欣喜还是该失落,扯出了个笑容说了句谢谢。
客厅里的气氛沉默了下来,程小也接了一杯水喝了起来。江应景看着天花板上落下的淡淡灯影,不知道自己是该希望何厉原早点儿来还是晚点来。
程小也同样的也找不到话来说,为了避免尴尬,小口小口的啜着杯中的白开水。
平常油嘴滑舌的江某人在这个时候对这样的气氛是无能为力,突然又有些想抽烟。人在脆弱疲惫的时候,总是会找些能支撑自己的东西。
而这段时间,一直支撑着他的,就只有烟。他的手已经摸到了烟盒,又生生的将这冲动按捺了下来,转为掏手机看时间。
来的时候他已经将手机关了机,这会儿自然是要开机才能看到时间的。他的手指刚放到手机上,程小也听不出情绪的声音就传了过来,“昨天,谢谢你了。”
谢谢,永远都是陌生人之间的客套话。他自己用倒是不觉得有什么,这会儿听见程小也说,手指僵了僵,随即扯出了个晦涩的笑容,摇摇头道:“没事,我现在不也好好的吗?”
说完这话,他忽然想起了她今天的所做的一切来。身体越发的僵硬,忽然觉得一秒钟也坐不下去。
有时候,一句话,就能将一个人从天堂跌至地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