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麻子打点停当之后,毛丰源已跟陈妖精谈了好一轮的话,毛丰源见严麻子同来,劈面就说:“不行,妖精不能留在这里。”严麻子一呆,道:“总要留个三五天罢,春夏秋冬不会这么快就放人的。”
毛丰源道:“我听陈妖精说了,他曾动用过道上朋友的力量,跟王二牛越过狱,他若再呆在此地,苦头可大着呢!”
“严麻子苦着脸道:“这个……”只听一人冷冷地道:“什么这个那个的,这人当街偷东西,像什么话,还得要押一段时候。”说话的人年轻貌俊,整个看去,他的脸像花冈岩上雕出来的,深刻分明,但又给人一种冷峻坚忍的感觉。
他灰衣布鞋,身子精悍得像一支标枪,全身没有一分多余赘肉,一双眸子,热心而冷澈。
站在他身旁的办事忙着引介:“这位就是冬大爷,冬爷,这位、这位就是……上海滩道上的名宿严麻子老爷子……还有这位……这位就是……喏……是……”这位办事虽有意讨好眼前几人的关系,奈何口才实在不能算好,唯唯诺诺的半天却没能把话说清楚。
毛丰源一见到这个人,就生起了一种奇特的感觉:他必定会跟这个人交手的,而他相信在这一刹间这人也有这种感觉。
冬剔起一条眉毛:“毛丰源?”
毛丰源双肩一耸:“请教阁下高姓大名!”
冬的大眼睛闪着光华:“我没有名字,你可以称呼我为冬四。早在来的路上就听说上海滩有一个文武全才,加入兄弟盟才不过三天,便教振新堂兵败人亡,然而又自甘淡薄,人在陋巷,守志不移,便是阁下吧?”
毛丰源一笑道:“我那些见不得光的小作为,算得了什么!只求冬四哥高抬贵手,这位陈兄弟也是黑白二道叫得响字号的人,但在前些时候受过了些折磨,得了风寒,待在这儿,万一生了意外,有点不好料理,不如就瞧在兄弟盟的份上,也赏我几分薄面,就叫他签保候传吧,我可以人头担保,届时他必到案,冬四哥以为呢?”
冬四双肩一轩:“你要我私下纵放?”
毛丰源听他的语气,亦知事无望了。也把语音一沉道:“这只是察情定案。再说,你们国民政府也没有权利在上海行巡铺之事吧?我这兄弟也没犯着什么大罪,即使按律例应可饬回待讼,我是向冬四哥求个人情,行个方便而已。”
冬四冷哼道:“我可不是方便佛,你问问你的朋友,他可是向什么人偷盗来着?”
毛丰源只好忍怒道:“他事先不知是两位军爷,并非蓄意冒犯虎威。”
冬四依然不放松;。“他偷的是什么东西,你可知道?”
其毛丰源也欲知道,正想起机藉话题问个清楚,不料陈妖精却光了火:“我偷的是蒋光头那个花花公子的春宫图!”他可是豁了出去:“这算什么?难道还判我死罪不成!”陈妖精破口大骂,毛丰源可一时约束不住,严麻子急得直跺脚。
冬四森然道:“你可听见了?他胆敢辱骂国民政府的委员长!”
毛丰源只好低鼙下气的道:“他可是有病,神智不浦,务请别见怪。”
冬四冷然道:“他这些话,如果传了出去,可不只是关押几天这么简单了!”
毛丰源沉住气道:“请冬大人恕罪,他只是一时意气。”
冬四嘿然道:“这我可作不得主。”
毛丰源道:“你不报上去不就得了。”
冬四望着他的双手:“除非你让我试试你的手刀掌剑。”
毛丰源道:“我那点微薄小技,因怕遭行劫,胡乱学来唬唬宵小之辈用的,怎敢在冬四哥面前献丑。”
冬四待他说完,又道:“听说你曾以一敌四,力克斧头帮四大堂主!”
毛丰源苦笑道:“我只是个学刀不成学剑无功的人。”
冬四道:“出你的剑。”
毛丰源诧道:“什么?”
冬四一字一字地道:“出你的剑或刀,咱们来上一场,你要是蠃得了我,这犯人便由得你带走。”
毛丰源知道小不忍大谋则乱,说道:“我万万不是阁下的对手,出手只是自取其辱。”
“你也不必过谦了,就算你不出手,我也会出手。”冬四平板的语音,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泠傲:“或者这样也可以:如果我三招不能逼你出手或败你,这人你也可以保出去,如何?”毛丰源心中顿时一动,口里仍说:“我这是万万不敢,冬四哥是军部要员,我是一介白丁,万一冬四个指我个不是,我岂非也惹上官司了?”
冬四决然道:“是我逼你动手,决不治你的罪,你能在我三招内不动绝学,那就算是你蠃了,人可以带走,何不试试?”
毛丰源心中大动。
自己正要观察一下这春夏秋冬的武功。
这也是一种“知己知彼、一探虚实”。
冬四是春夏秋冬最年轻而武功又是最弱的一个,自己有此天赐良机,何不趁此秤一秤他的斤两,至少可对其他三位,可以有个更平实的估量。
“试一试就试一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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