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分别。这些年形影不离,尽管知道她终有一天会离开,会去闯出自己的一片天地,故而才早早准备了这份礼物,可是离别的时候到来,安凌才惊觉自己很在乎这个像姐姐一样的手下。万一暗杀门……
“凌儿……她会平安回来的。”莫桓轻声地说。
安凌依旧看着董心消失的远方:“是啊,她一定会平安回来的。”
莫桓看着安凌,眼中掩不住的温柔。七年时间,安凌也从小女孩成长为一个少女,面容愈发清晰的美丽,樱唇如花,肌肤雪白,在月光中更显清丽。
只是,眼睛中依旧藏着滔天的火焰,在心底,永不能磨灭的恨意。挺直的背脊,显示着她令人心疼的顽强。
尽管心疼,莫桓依旧没有随着自己的心,上前拥抱她。他在犹豫。这时候怎能用儿女情长来打扰她呢。尽管……那么爱她。
“走吧。桓。”安凌转身下山,随意的走在羊肠小道上。
晚春的风吹拂着,舒服得仿佛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
走着走着,夜色中传来一些声音:“快死了吧……”
“是啊,看着都不行了。”
安凌和莫桓对视一眼。会有什么人濒死的时候出现在枫苑?还是枫苑遭到了侵袭?
他们放轻脚步,往声音来处走去。
“要不给它个痛快的,煮一锅汤?”
“这么大,一锅哪够。不如腌起来放着,以后还能补补油水。”
安凌和莫桓飞到树梢,往下看去。
只见两名枫苑弟子围着一只奄奄一息的白马绕圈子。白马躺在林中,腹部有长长的一道伤痕,血肉外翻,鲜血在身下流了一大片。
尽管快要死去,白马依旧努力的昂着头,发出阵阵哀鸣。仔细看去,马鬃非常整齐,皮肤油亮,四蹄上的马蹄铁也都是细致而贴合的,马背上还有精致小巧的马鞍,镶嵌着几块绿玉。
这匹马一定有主,但不知为何落到这般田地。两人合计好了便抽出腰中的长剑,照准马颈就要落下去。马儿仰着头又是一阵有气无力的长嘶,眼中竟然流下泪水,在莹白的月光中闪烁。
那人使了全力,长剑挟着风落下,势要将马颈一剑斩断。
清亮的声音响过,长剑已经从剑柄处断掉,飞到远处,在树干上擦出火花。
“是谁?”那人惊恐的叫出来。一击之力能使长剑从剑柄处折断,可见功力深厚,对方仅凭内力便可将自己五脏六腑震碎!
“滚。”安凌压着嗓子说。她深知自己和莫桓并不能现在就显露出功底,这绝对是不明智的。有时候,扮猪吃老虎的戏码甚至能成为救命稻草。安凌在现代社会摸爬滚打,这点道理还是明了的。
两个枫苑弟子连滚带爬的跑了,莫桓听了听周围的响动:“好了。”
二人跳下树枝,检查白马的伤口。近看这道狰狞的伤痕,长的惊人,似乎是什么尖利的东西划过了马腹,还好伤口并不很深,没有将之完全撕裂。
“桓,我想救它。”安凌轻轻地摸着白马。白马似乎也感觉到二人并没有恶意,不再嘶鸣,而是睁着眼睛努力的喘息。安凌点了白马的穴道,止住了血。
“我也这么想。稍稍等我一下,我去取些药。”莫桓施展轻功,迅速往天斧山而去。
不多时,莫桓便疾奔而回,一刻也不停地开始用药。安凌在旁边帮忙,细致的擦去马腹上的血迹,最后轻轻地包扎好,顺便也将周围的血迹清理干净。
处理好之后,安凌拍一拍白马:“白马,好好养伤,伤好了就可以去找主人了。”
白马听话的闭上眼睛。
“凌儿,我去把那边清理干净。”莫桓指了指白马身后的一条血迹,一直蜿蜒着消失在夜色中。
凌儿点点头,顺手拉过一张软席,盖在白马身上。夜里还是有些凉。
但是那边的是什么东西?安凌望着莫桓拿过来的一个巨大的包裹,有点疑惑。
伸手拽过来,打开一看,尽是些被褥,还有厚厚的几层垫子。
温暖一瞬间包裹了安凌因决意复仇而冰冷的心。桓竟然想得这么周到。他猜到自己绝对不会救了白马就离去,必然会在旁边守护。他也清楚地知道,自己绝不会让他留下而自己单独回山洞中休息,同样他也如此,所以将洞中所有用具都拿了过来。
这么久,她忙着修炼,分了很多很多注意力给董心和江珏,几乎忽略了莫桓在背后默默为自己做的一切。这一个瞬间,她感到一股暖流、夹杂着感动,愧疚和对他的爱,流进心中。
莫桓回来的时候,安凌正在白马旁弯着腰忙着收拾被褥。
“白马是从小河那边过来的……不得不说它太聪明了,河水会冲走鲜血,掩盖血的味道……”
“谢谢你,桓。”安凌突然直起身来,搭着莫桓的双肩,仰着头看着他,“谢谢你为我做这么多。”
“咱俩就不要说谢了吧。”莫桓笑了,“凌儿,你的梦想便是我的梦想,总之,不能荒废一生啊。”
“那过来休息吧。”安凌也笑了,躺在铺好的被褥上。
莫桓看了看安凌身边,脸颊红了红,但也没说什么,躺在安凌身边。
从没有这样近的躺在她身边。莫桓看着安凌长长的睫毛在脸上投下一片柔软的阴影。
这是要用一生来保护的女孩啊。莫桓闭上眼睛,觉得全世界都在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