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柔习惯把生活和工作分隔开来,生活中她闲散惯了,工作起来虽算不上兢兢业业,也算得上勤勤恳恳尽忠职守。二十余载的付出与努力,她的专业水平自然无庸置疑,况且她那一份履历也确实相当出彩,爱材之心人皆有之,因而曾言对穆柔是发自内心的欣赏。
曾言的肯定对穆柔而言犹如雪中送炭,她需要一个人来缓和她与许云歌之间几乎是剑拔弩张的关系。
许云歌在提琴方面非常有天赋,如果不是输给了出身和机遇,当年不思进取不求上进的穆柔根本没有资格与她坐在同一个教室内上课。但当年许云歌主修的是大提琴,所以穆柔根本没有想过她会在一场提琴赛上与许云歌狭路相逢。穆柔修为未够,她做不到和许云歌表面上相安无事地并排而坐,做不到和她公事公办地讨论选手的水平而不掺杂一丝一毫的私人感情。
因为那个人是许云歌,所以她做不到。
一连几日下来,穆柔几度心力交瘁。在许云歌身边,她如坐针毡如芒在背,如同走在悬崖边,她时刻提心吊胆,需得打起十二分精神才不致粉身碎骨。其实许云歌并没有如何为难她,除了那晚初见时出言讽刺,后来对她就像是对待一个陌生人,全然没有显露出一分一厘的敌意。
然而,有一种暴力,叫冷暴力。因为爱,所以怕,因为在乎,穆柔无法对她的冷漠视若无睹。但是啊,许云歌的心城之外深沟高垒,大概是永永远远地把一个叫穆柔的人排除在外了。
最令穆柔崩溃的是,在某一个她以为终于可以暂时不必面对许云歌的清晨,她推开办公室的大门时,迎接她的竟然是许云歌伏在案边写写画画的清冷身影。金黄色的霞光透过窗外婆娑的绿叶再穿过窗户投在地上,把空气中漂浮着的尘埃照得格外清晰,而许云歌就被笼罩在这霞光与尘埃中,像是染上了一尘光晕,朦胧得不似真实,穆柔以为自己眼花了,才会大清早的看见许云歌的幻影。
穆柔站在门边握着门把手怔忡了半晌,许云歌终于抬起头来,她的一双眼睛朦朦胧胧的,仿佛隔着一层氤氲的水雾,怎么也看不到底。当她看你的时候,总带着一种不自觉流露的迷茫和脆弱,让人情不自禁地想去呵护她保护她,把一切的美好都双手奉上,好让她能舒展开蹙着的一双愁眉。
“云歌,我错了,你想怎样都可以,只求你出来。”穆柔无力地垂下双手。她受不了这种温水煮青蛙式的折磨,她宁可许云歌打她一巴掌,宁愿她狠狠地骂她,宁愿她痛痛快快地捅她一刀,也不愿意对着这一张从前对她只有纵容而如今只剩谴责的脸。
“柔,来,你跟我来。”许云歌突然对她露出一个清浅的笑,她的语气很温柔,柔柔的嗓音像山间流淌着的泉水,让穆柔错以为她们回到了从前。
许云歌把她带到她们从前住的那一栋宿舍楼。八年过去了,这一栋楼也经历了风风雨雨,比之从前毕竟是破败了不少。这个时间,楼下楼上依然人来人往,都是青春洋溢朝气蓬勃的面孔,曾经,她们也是其中的一员,今天,她们只是看客,除了缅怀和追忆,她们无事可做。
“你还记得这条路吗?”许云歌的脸上依然挂着玫瑰沾露雨打梨花般的笑容,穆柔觉得自己整个人都魔怔了,因为就连是做梦,她也已经多少年没有见过云歌这样的笑了。
如果你能快乐,那你就来向我讨债吧,欠你的,我统统还你,如果是我夺走了你的快乐,我还你,我全部还你。
“记得,怎么会不记得。”
穆柔不是一个好学生,她是一个很任性的学生,遇到不喜欢上的课铁定坚决逃课。初识之时,许云歌是不管她的闲事的,她穆柔爱怎样怎样,与她无关。后来她们交情日益加深,许云歌就看不惯穆柔这副吊儿郎当的做派了,有她在一日,她便容忍不得穆柔荒废学业。也许真的是一物降一物,没什么人能治得了的穆柔偏偏对许云歌言听计从服服帖帖,许云歌的话,穆柔向来是不敢不听。
那时候的穆柔特别娇气,有一个显著的坏毛病就是特别偏食,尤其不爱吃青菜,宁愿啃钙片也不愿意通过吃青菜正儿八经地补充钙物质。因为长期的挑食,导致她缺钙有严重,经常抽筋不,精神状态也不好,经常恹恹的,疲劳而嗜睡,一半的理论课程她都是在睡梦中完成的。
晚上她们要上选修课,一般上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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