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他的声音透着对她的关爱与疲惫,眼神里淡淡地闪烁着一股喜悦。酩彦与她皆是一愣,听他这说话的语气,好像全然不知昨夜发生的事情。
“我今早读报,听说昨晚慕公馆遇见袭击了?你们住在花州,离家里很近的,只需要十分钟的路程。如果人手不够,爸爸可以派人过去保护你们。”
苏幕遮抿了抿甜橙色的唇,缓缓地低了眸子。昨天的那些人,一定不是爸爸派来的!她在心中暗暗地道,酩彦却在一旁冷眼瞧着,见苏幕遮已经快失去了理智,不得不出声。
“苏先生,昨日进入慕公馆的那帮子人,经过我的调查可是苏家的马仔,这您要怎么解释?”
“什么?!”苏南城愣了愣,“苏家的马仔?怎么会这样……昨天我应了一个朋友的邀约,前去喝酒,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今天早上听助手来报,说是我们在码头的几个下手离奇失踪了,莫不是……”
他皱了皱眉,陷入了一片沉思中去。
“爸爸。”苏幕遮静静地看着他,“经过了这么多事情,您觉得我还是您的女儿吗?”
“当然是了!你永远都是我的女儿!之前那些事情是我不好,那段时间我的心绪太乱了,也太急躁了。先是你舅舅去世,再来是……哎,罢了,这些事情不提也罢。幕儿,如果你心里有什么苦,那就回家来吧。”
那就回家来吧……
她本来以为她已经离开了的家,这时却为她敞开了门。她实在忍耐不住,眼泪簌簌地掉落了下来,如烙铁般滚烫。
侍者上了一碗小馄饨,她静静地低头瞧着,透明的馄饨皮里包裹着满满的馅儿,那样得晶莹剔透,与小时候相差无异。
她伸手抹了抹眼泪,只听苏南城道:“好好地怎么哭起来了?先吃一颗尝一尝。”
她点了点头,用调羹舀起一颗馄饨来,轻轻地放在嘴里。
但是味道似乎变了,与小时候吃的不一样了。
她看着苏南城,就算想回去,是不是什么也都会改变?错误一旦酿成,裂缝一旦造就,真的就能改正,真的就能弥补吗?
“幕儿,枪击案的事情你不用担心,我现在还没老,也没死,一定会帮你查清楚这幕后究竟是谁在操纵!”
他说得笃定,苏幕遮笑了笑,收回了视线,继续吃着馄饨,似是想起了什么,仰头看着酩彦。
“酩彦,你也坐下来吃吧。”
苏南城忙吩咐侍者添了一副碗筷,又冲酩彦笑了笑。酩彦的戒备心极高,刚才那副感动的场面依然没有动摇他的心绪。他总觉得苏南城哪里怪怪的,可究竟是哪里怪,他又说不上来。
“幕儿,止然怎么样?有苏醒的迹象吗?”
苏幕遮握着调羹的手指顿了顿,眸光也微微一滞。酩彦心头滑过紧张,生怕她刚才被苏南城感动,就说了实话。
可是她微微摇了摇头,“没有。”
酩彦松了一口气,苏南城却是皱了皱眉,“究竟有多严重?什么时候才能醒来?我最近认识了一个德国医生,医疗水平自然是不错的,要不然我让他去给止然看看病?”
苏幕遮抿了抿甜橙色的唇,轻轻放下了调羹,拿起随身带着的帕子,轻轻擦拭了唇瓣,帕子上的那朵桃花瓣是她自己绣上去的,那抹娇艳的红顿时打入了苏南城的眸底,苏南城像想起了什么似的,狠狠一怔。
“不必了,我已经找了许多医生会诊过,他们都说止然需要静养,才有苏醒的可能。昨天……房子里已经有了不小的动静,可能对他也是不利的。”
苏南城叹了口气,“哎,好好的,怎么会碰上这样的事情?我的那些手下又是怎么了?我定是要好好调查,幕儿,你也要小心些,换上一间没有窗户的房间歇息,最好不过了。”
“嗯。”她应了一声,默了半晌,又道:“爸爸,过几天,我可以回家看看吗……”
苏南城喜不自胜,“当然可以!你想什么时候回来,就什么时候回来!”
苏幕遮笑了笑,也不说话了,转眼看向了窗外,玻璃窗倒映着她的容颜,她微微抿唇,鼻梁高挺,肤色秀白,一双眉眼滢亮得有如繁星。窗户对面是一座钟楼,指针缓缓地游走,提醒着她万物皆会流逝。
她起了身,与父亲道了别,缓缓离去。
“少夫人,您没事吧?”
酩彦开着车,见她倚靠在车窗上,面上是不可掩饰的疲惫与落寞,不禁问道。
她摇了摇头,突而嗤笑一声,眸中聚集了一股呼之欲出的冷意,与平日的形象判若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