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幕遮进了门去,慕止然正坐在沙发上,面前是一个棋盘,修长的手指正擒着一颗棋子,面对着一局残棋。
他微微抬眸,手指缓缓收紧,那颗子并未落下,而是被他缓缓放入了棋盒里面去。
苏幕遮笑了笑,小脸煞白得厉害,眼圈也红红的,显然是很用劲的哭过了。慕止然起身来,一把将她环住,她依偎在他的怀里,闭了闭眸子。
身后的酩彦虽然很想把空间留给这两个人,但有些事情他还是必须要报告的。
“昨晚的那几个人和苏先生似乎是无关的,六爷,我们应该怎么查?”
“不必查了。”苏幕遮暗暗嘟囔了一句,酩彦不由一愣。
她缓缓地抬了眸,白皙的小脸上还凝结着一串的泪痕,她提了提唇角,笑容噙着几分苦涩,鬓角的头发微微凌乱,却更是显出了一番特别的美感。
“昨天那些人……应该就是我父亲派来的,他的目的大概是想要止然的命。”
酩彦大惊失色,“少夫人,这您是怎么看出来的?”
苏幕遮无力地笑了笑,慕止然微微蹙眉,自然明白她心里的想法,这个时候恐怕她的心绪还没有平静,于是他朝酩彦摇了摇头,酩彦应了一声,准备退下去。
“因为他无心的一句话。”
她突然开口,酩彦愣了愣,又听她道:“他不是让我小心些,换上一间没有窗子的房间歇息吗?”
酩彦下意识地道:“他怎么知道昨天是狙击手从窗外射击?”
苏幕遮凄凄一笑,残星摇曳出一片难言的光线,话尽了心头的哀凉。她点了点头,是啊,父亲怎么知道昨夜是狙击手射击?暗杀有多种方法,他怎么就能断定,暗杀她与慕止然的人,采用的是窗外射击这一招?
酩彦张了张嘴,不知该说些什么,被自己的亲生父亲如此对待,她的心里想必是非常不好受的吧。
可是有一件事情他想不明白,不禁开口问道:“少夫人,我不明白,既然你已经知晓真相,为什么还要提出回家看看呢?你就不怕苏南……苏先生他又做出什么对你不利的事情吗?”
苏幕遮垂了眸子,羽睫轻颤,“按理说,魏东仁应该不再信任他了才是,我不太明白他这番作法的行为,究竟是想用我与止然的命去向魏东仁表示忠心,还是另有打算?我想弄清楚,所以必须要回去一趟。”
酩彦咽了口口水,看向了慕止然去,他心里清楚这番行径的危险,也心知慕止然是一定会阻止她的。
果然,慕止然开了口,“幕遮别胡闹了,这些事情交给我来处理,你最近哪里也别去,就在家里好好待着。”
苏幕遮默了默,她也知道回家去了,就不一定能再出家门了。这些事情若是要搞清楚,应该还有别的方法,她定要细细想一想。
念及此处,她也就点了点头。
屋内灯光闪烁,明月挂在枝头,散落一片清冷的光,慕止然拥着她,坐在窗边,两人抬头,顺着窗帘的缝隙向外看去,隐隐见到明月里那浅浅的轮廓。
她偷偷打量着他,他的侧颜没有沾染上半分凡尘的气息,伫立在窗边,倒映在地毯上的身影透着一股沁凉。
桌上是他翻译的手稿,她随意拿着阅读,淡淡的墨水香气闯入了她的呼吸里面去。她虽然不怎么写字,但却也是知道,文人雅士很注重用墨,一般不会用碎墨,而是喜爱用古墨。
“这是司马兄台上次赠与我的古墨,写起来的确很舒心。”
苏幕遮愣了愣,这几日其实司马识焉也是来拜访过的,只不过都被她给谢绝了。她抿了抿唇,轻声道:“明天……让司马识焉过来瞧瞧吧,他心里应该很挂念你的。”
慕止然点了点头,轻轻一笑。
次日清晨,苏幕遮依旧和琳琪、静岚在园中修剪枝叶,给花儿浇水,远远地便见着一辆黑色轿车停了下来,司马识焉缓缓从车中走出,今日他没拿羽扇,也没穿长衫,而是一身西装,连头发也梳成了近日上海滩流行的发式,倒是让她一下不太适应了。
司马识焉显然也看见了她,见她拿着蓝色的水壶,眼角眉梢一如既往的澄澈,甜橙色的唇扬起盈盈的笑意。
“好久不见。”她笑着与他打了招呼。
他点了点头,由她引着,进了书房去。
司马识焉不由一怔,慕止然正拿着一本新书,闲坐在躺椅上,修长的手指轻轻摩挲过书页,眼角眉梢是一片安静。
时光仿佛顷刻间停驻,过往仿佛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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