缩在自己的壳子里半点不敢张扬。
李墨将二人的‘眉目传情’看在眼里,目光定在将头快低到桌底下的女人,笑问:“旁边这位妇人好生熟悉。”
顿了顿,恍然大悟般,“可不就是醉梦居的花魁娘子?”
妇人?花魁?
所有人的视线皆是投向赫连真,带着鄙夷与了然。
赫连真捂脸,怒火腾腾的往外冲。
高尚一拍桌子腾地站了起来,脸色铁青,“沈大人,我师父冰清玉洁,容不得你污蔑!”
“是——吗?”微眯的眼眸,似笑非笑的表情,目光定在赫连真身上。
赫连真以为他仍会继续为难,不曾想,他却将视线锁定高尚,冷声道:“高公子这是冲冠一怒为红颜?本官不过好意提醒,倒是本官的不是了。”
高太守生怕怠慢得罪了李墨,连连赔罪,又转身呵斥了高尚一番,才赔笑道:“沈大人见笑了,都是下官管教不严,来来来,吃酒,下官还准备了节目。”
一场闹剧翻了篇儿。
赫连真郁闷的喝了一杯酒,一转头,高尚竟用一副炙、热的目光盯着她瞧,“师父,不管你以前是怎样的,我都不会介意,以后由我保护你,再不会让你受委屈。”
赫连真愣了愣。
随后反应过来,狠狠的掐了高尚一把,咬牙切齿,“你要是再敢这么猥琐的盯着老娘看,信不信老娘拆了你的骨头!”
就在这当头,一名身穿水蓝色拖地长裙的妙龄女子已经抱着琵琶从灯火阑珊处施施然走了出来,纱巾蒙面,环佩叮铃,体态婀娜,美得像一幅画。
她对着上座的李墨以及高太守微微行了一礼,便坐在堂间,拨弄起来琴弦。
美人儿拨动琴弦,赫连真拿着筷子的手便缩了回来,琵琶声悠然响起,如涓涓溪水淌过心间,时而舒缓,时而激越,时而清脆好似珠落玉盘,时而低回好似细语呢喃。
那女子全副心神都在琵琶上,四周的一切好似与她无关,琴音清越,红梅冷傲,好似周围的一切都会亵渎了这女子,这琴音。
赫连真嗤之以鼻。
一曲既罢,高太守满意的摸摸小胡子,开怀道:“曼儿,过来见过沈大人。”
高曼移着小步过来,腰肢袅娜似弱柳,颜如玉,气如兰,好似月里嫦娥。
高曼对着李墨拜了拜,清喉娇啭,比那琴声更动听,“沈大人安好。”
李墨含笑点点头,对着美人儿也颇有几分风度。
那头在说些什么笑些什么,赫连真是懒得知道,见所有人的目光都在高曼上,总算牵起了一个会心的笑容,神不知鬼不觉的从席间偷偷溜了出去。
她急急忙忙的溜回房间,风卷残云般将这几天从高尚那里搜罗来的东西通通打包好,拎着七八个包袱悠哉悠哉的就出了房门。
很好,一路畅通无阻。
很好,守卫松懈。
很好,墙头不算很高。
很好,她从李墨的眼皮底下逃走了……
她活动了一下身子,三两下翻腾便跃上了墙头,她正得意,一声熟悉的冷哼清楚的传了过来。
她一个腿软,差点从墙上跌下来。
“下来!”男人冷冷的出声,带着不可抗拒的强势。
赫连真僵着脸笑了笑,问:“沈大人出来赏月哇?”
李墨根本不搭理她的缓兵之计,又重复了一遍,“下来。”
“这么高我会摔死的,相公,抱抱……”
撒娇,装可怜,连‘相公’也唤上了,攻心为上,配上娇软的嗓音,柔弱的姿态,男人都得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更何况从小缺爱长大缺钙的贱人李墨!
幻想很美好,真的。
她的风华绝代,风情万种根本没有施展的可能,底下的男人只是声音冷了八度,周围的物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结冰,赫连真成功的打了一个寒颤。
“相公,我错了还不行么,我这就下来,我再也不敢违逆你的意思了,也再也不敢吃糖葫芦了还不行么,相公……”
她在墙上瑟瑟发抖,可怜兮兮的求饶,她不清楚什么时候这个变态男人的功力高深到如此地步,为什么只有她还在原地踏步啊!
她一只脚没站稳,成功的跌入李墨的怀抱,紧紧搂着男人的脖子,死死不松手:“相公,我冷,快点进房吧……”
李墨的表情缓和了几分,问:“邀请我?还是缺男人?”
“相公……”赫连真轻轻捶了捶他的胸膛,揪着他的领口不依不饶:“你坏死了,坏死了!人家害羞嘛,快点进去啦……”
虽然赫连真这一套很俗很假很下作,但不妨碍李墨就喜欢她这个调调,果然二话没说抱她进了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