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准备扎第三针的时候水水却猛的抽回了自己的手,拔下压脉带,“不!我不打针了——不打了——医生……你给我开药吧!”
心头的恐惧淹没了镇定,毕竟她还只是一个刚满十五岁的小女孩。
“这怎么行,你在发烧!”医生对不配合治疗的病人很不满意。
“不——我不要打了!不要——”
思绪又回到了小时候……
一群医生护士七手八脚的按着她,把冰冷的硬物刺进她的身体,她又痛又怕!
“妈妈……爸爸……我要爸爸妈妈……”幼时的她歇斯底里的哭了起来。而那些医生却只是面无表情的收拾好东西走了。
只有一个善良的小护士于心不忍,安慰她说:“水水乖……你的爸爸妈妈只是太忙了,等他们有空了就会来看你的。”可护士说这话明显底气不足。
忙!忙!忙!每天都是忙!他们就从来没有不忙过!她牙牙学语时他们在忙!她上幼儿园的时候他们在忙!她生病住院的时候他们还在忙!
他们就好像从来没有不忙过,每天她面对的只有面无表情的医生和冰冷的针筒。
六七岁的小孩子,还不知道什么事理解,什么是体谅。她只是个孩子,渴望有人关爱的孩子,可他们给她的全是空白。
也许就是从这个时候起,一颗怨怼的种子落在了她的心里。
自那之后,水水便十分害怕打针,害怕医院的消毒水味。如果不是担心自己再发烧下去会出大问题,打死她她也不会来医院。
可这个时候恐惧已经冲垮了她所有的理智。身体、健康,什么都不重要了!
“我不要打针!不要!”
医生也拿这个倔强的小丫头没办法了,只好开了一堆退烧消炎的药给她,“这些药你先吃着,如果明天还没有退烧就必须到医院打针知道吗?”
“知道了,谢谢您。”水水付过钱之后就有点摇摇晃晃的走了。
到了学校水水特意等到下课才进教室,她不想引人注目。
杨木诧异,刚刚他看见护士在调配药水,她不是应该在打针吗,怎么回来了?本来想问问,但自己什么时候变的这么多事了?想想还是算了。
十五岁的少年,总是有那么多的青涩,那么多的不好意思。
“你早上怎么没来?”倒是黄天赐先开口问,他一向脸皮厚。
“去医院了。”水水淡淡回答。
“怎么了?”
“有点发烧……”水水的话语都透着虚弱。
“发烧了!打针了吗?”
听到打针,水水的脸一下子变的惨白。黄天赐在学校就是个混混,交过的女朋友不下十个,自然很了解女生,很快就换了个话题,“有哪里不舒服吗?”
水水淡淡的摇了摇头。
黄天赐离开座位走出了教室。
水水拆开药,但手上的矿泉水还没来得及扭开就被人抢过丢了出去。
“你……”扔了她水的人正是黄天赐。
“用热水吞吧。”黄天赐把刚从办公室倒的温水递到水水手里。
“谢谢……”虽然他的方式粗鲁了一点,但也是为她好,水水还给他一个善意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