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男子的嗓音因为干涩而变得较为沙哑,但洛云卿能够从声音感觉得到,这音色极富磁性,低沉中带着几分成熟,如同沙场上吹过的朔风,罡利,清冷,萧瑟。
从他的脉搏来看,年纪不会超出二十六岁,还是个很年轻的男人。但他似乎久经蹉跎,历经艰辛,才会赋予他身上难能可贵的男性成熟气息。从他手掌、虎口,指腹上结满的茧子来看,他惯常用枪戟还有刀弓,多半是个军人。
燕战枫?
印象里,似乎听过这个名字?
但也只是一点点印象,洛云卿并不知道他是谁。
既然他只说了个名,不愿透露身份,她也不再细究。
“妳……是谁。”燕战枫深深凝望洛云卿,那种眼神并非是动心的倾慕,而是一种猎鹰般习惯如常的审视,他习惯如此看人,似乎要看透任何人的内心,不肯错过他们面上的一丝表情,因为人最是个会伪装的‘动物’,但人的眼睛,和面部细微动作骗不了人。
可是眼前这双分明绝美的媚眸,却是那样空洞且毫无焦距,它们看着他时,就仿佛只是一尊美丽的雕塑,然而,这尊雕塑又是如此的生动,栩栩如生。
一个盲女的身上,能有如此惊人的光彩实在是让人意外的。她似乎并不为自己悲哀的命运感到心伤,反而比正常人活得更有自信。这需要比常人更多百倍的勇敢和坚强。
更莫说,她还拥有矫捷身手和精湛医术。言语行止更是与他人大相径庭,十分独特。她看似悠闲随性淡定懒散,实则心细谨慎玲珑狡猾。
“……咳,咳咳……”燕战枫压抑着胸中的痛意,不住的咳嗽,洛云卿知道他在打量她,回答他说,“妹子是这圣堂楼主人的孙女,这宅子里的小姐,洛云卿。”
他猜想她必是这府里的人,但她穿着却不似个小姐,他以为她只是个丫鬟。
洛云卿把完脉,解下肩头的一只小巧包袱,从里面拿出两个馒头和一只熟鸡蛋:“先把东西吃了,我去取药和纱布,昨天只是给你粗糙的敷了药,今天必须清理上药再包扎。你身上共有几十道伤口,三处致命,再加严重的内伤和中毒,要想活命,就好好听我的话!”
厉害呀,伤成这副德性还能撑住,这人简直是个怪物。又或者有常人没有的坚韧和毅力,再或许有什么必须肩负的重任需要他完成。
燕战枫还想说什么,但咳嗽让他无法开口,他讶异的看着洛云卿踩着稳定的脚步,巧妙的避开地上障碍,畅通无阻的走出房间。她只是刚才进来走了一遍,就能如此准确记住身边环境,这等的聪慧,世所罕见。
这一趟璃水国之行,燕战枫没想到自己会险些丧命,他不过刚到盛京,行踪就被暴露,而围攻他的那群高手和那个戴着面具的紫袍男子,武功高深莫测。想到璃水国内部已如此强盛,而他的国君却一昧的妄自尊大,曾经问鼎凰倾大陆的焰风国,早已不再是曾经的焰风。
为今之计,他必须尽快复原,救出同僚。也许上天让他遇上她,是对他燕战枫的一点眷顾。
燕战枫虚弱的躺于榻上,心中思量着,不过多时,洛云卿返回房间,她手里拿着捣烂的草药和一小瓶晒干研碎的药粉,以及一些纱布和水等物。
“你……咳咳,对这里很熟悉?”
燕战枫的疑惑很正常,洛云卿将东西放在手旁,回答说:“你是想问,凭我这样是怎么进来的?事实上,这整个府里的人只有我才能进这栋楼。你还真要感谢老天,若是换做这府里其他小姐,你早被带出去交给官衙。”
“洛姑娘……为何选择救战枫……咳咳……”
“我不会无端的杀人,也绝不轻易救人,没利益没好处的事,我不干。”洛云卿淡淡随口道,“救你吗,一是因为你对我手下留情,我恩怨分明,所以还你一命。二来,你身受重伤仍能闯进爷爷的圣堂楼,只是中了八卦阵中的瘴毒,可见你武功绝顶,等你恢复了,你得教我武功,不必教多,只教我几招紧要的,让我能打得过府里那几个小贱人就行。”
燕战枫以深邃的眼神,深深望着她,似乎有点点错愕。
洛云卿对空略笑:“你不信我?”
须臾,她听见他回答:“好。”
不错,行事果决利落。她喜欢和这样的人打交道。
洛云卿动手便来褪他的衣裳,燕战枫条件反射把手来抓,“燕大哥不会以为,云卿能对你做什么吧,我这样的瞎子,横竖都看不见,燕大哥可权当我是你的丫鬟。”握着她的手,分明一紧,又缓缓松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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