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狡黠的执拗和怨怼,被他半含嗔怒的霸道柔情融化,片甲不留。她从不是他的对手,因此,除了赧然羞窘地沉醉,再无惊讶。
两人同时从电光火石的视线里挣扎开,他不自然地轻咳,淹没在人群的嘈杂中。
她轻咬唇瓣,笑不拢嘴,却又怕笑太过,失而复得的幸福,又眨眼不见了。浓浓的甜蜜在心里炸开来,仿佛缤纷的糖果,让她全然忘了前一刻锥心刺骨的痛。
新熬煮的冰糖葫芦,有着酸甜的浓郁香气,像极了爱情的味道。
御威食指大动,硕大的星眸在几支冰糖葫芦上犹豫晃动,不知道该要哪一个。
赫连恒推着湛蓝避开熙来攘往的人,朝御威走过去。“馋猫,想吃就都要。”到底是孩子,心思再复杂,也难脱稚气。真的像极了当年的他。
父皇被杀,母妃被害,奇章子坚持收他为徒。
第一天,奇章子带他来到一處集市,问他想吃什么,想玩什么。
那时,父母双亡,他成为楚氏的傀儡,眼里心里都是仇恨,他想吞咽的,是整个楚氏家族的血。
奇章子却道,“要想复仇,就先做回自己,先让自己成为一个活生生的人,如果你连人都做不成,如何活下去?死人是杀不死活人的。”
然后,他为他买了一支冰糖葫芦,酸甜的味道,刺激了他的味蕾,本是美好的味道,却反激得那时年幼的他眼泪直流,他越是思念父母。
但是,他拒绝拜奇章子为师。
虽然小小年纪,心智却早熟,他清楚地知道,奇章子和楚氏曾经有过一段情……
御威见赫连恒竟第二次为他付了银子,讶异地仰起脑瓜,诧异地凝视着他艳若天神的俊颜,“辅政王,原来你是好人呢!”
赫连恒失笑摸了下他的头,“我本不是坏人,是你判断好与坏的标准有问题。”
这个问题太复杂,御威咬了一口糖葫芦,“我知道你是好人就够了。”
湛蓝的注意力,却并没有在冰糖葫芦上。
在不远處的十字路口,正有人牵着几个锁链铐住的年轻女子叫卖,“奴隶,奴隶,手脚利落,秀美如花,各位爷走过路过别错过,价格公道……”
往来客商驻足,围拢,有人品评着那几个女子的容貌,估量价钱。
如此美丽的边境之城,竟然进行如此悖逆人道的交易?!湛蓝不禁惊痛气怒。
她让秦景瑞留有一支精锐,便是专门对付这些不法之徒的,看样子,他安和王的手段还是差了点火候。
不过,奇怪的是,这人贩子穿戴却极有品位,更像是某家族的总管。
湛蓝凤眸一眯,锋芒暗藏,一眼扫视那群女子,不动声色地看着人群朝那边聚拢。
那群女子脸上神情太过冷静,更像是训练有素的人,反而没有丝毫委屈,惶恐,愤怒……而且,一个个皆是梳洗整齐,衣装精致,于街头的高台上站成一排,比花楼女子更抢眼,而其中一个,让湛蓝不由扬起唇角,玩味一笑,那——正是金风在追查的任墨萱。
前一刻,她觉得,这叫卖声出现地太刺耳,此刻,反而一切顺理成章。
任墨萱也正朝这边看过来,她视线却并没有注意到坐在轮椅上的湛蓝,而是精准盯在正忙着给湛蓝挑选冰糖葫芦的赫连恒身上。
赫连恒付了钱要推着湛蓝前行的空儿,她突然就推开奴隶贩子,大叫,“辅政王,救命!辅政王,救命!”
高台之上突然的混乱,在人群中引起了骚动,好奇的御威也朝那边看去,“咦?辅政王,那边有人叫你耶!还是个美女呢,正被人打耶。”
奴隶贩子的确是正指挥着几个小厮打任墨萱,但是,他们打人却是挥拳,并没有脚踢,拳势也并不强悍,倒是阵仗格外大,任墨萱的尖叫声也格外响亮。
湛蓝慢条斯理接过自己那支冰糖葫芦,对赫连恒说道,“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去救下?”
他平时便比别人多一只眼,更比别人多一双耳,唐刃自始至终没有出现在人前,定是在为他查探什么,她不相信,他没有听到任墨萱震耳欲聋的求救。
赫连恒眸光清寒地看了眼高台上的任墨萱,她挨了一耳光,还是不死心地朝这边挥手。
“湛蓝,你当真让我去救?”
“这场戏正演到精彩處,迟一点过去吧,任墨萱身上没有伤,显不出英雄救美的价值所在。”说这话的人,却是刚刚出现的完颜袭。
湛蓝没事人似地,优雅啃着冰糖葫芦,不再开口,决定权完全交给赫连恒。
“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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