梳妆台的菱花镜里,眼睛鼻子通红,却不但无损她的绝美,却反而平添我见犹怜的娇柔,个个煞气肃冷的丫鬟,瞧着她这出尘惊艳的容颜,心竟也不免柔和。
湛蓝却从镜子里注意到,一身褐色王袍的苍龙,仍是站在门外。
“你一早站在这里等,我就知道准没什么好事。”她示意丫鬟简单梳成斜髻,拿起那支兰花步摇簪,斜簪在发髻上,便示意她们退下,“说吧,什么事?”
苍龙进来,关上门,才凝重压低声音,“丞相任兆梁,最近有大动静。”
任兆梁?当初赫连恒提醒她,此人居心叵测,她是有注意。生辰宴会上,他把任墨萱推到赫连恒面前,原来……竟是一步试探么?
湛蓝眸中寒光乍现,“他还能给我把大周皇朝的天捅下来不成?”
“任墨萱来了这里,但是,还没有查到其住處。而任兆梁去了北疆,表面是去巡查西北旱情,却有人看到,他与黑汗王朝的人来往密切。”
“任墨萱来这里倒是好查,盯着辅政王的动静就够了。另外,派人去西北查看动静,把那些无事生非的人,全部给我杀掉!不管黑汗王朝派了什么王孙,还是什么贵胄,既然他们对我大周不敬,我必要还以颜色,杀!”湛蓝从梳妆台前起身,扶住他伸过来的手,“现在可以清点任家的人头了,把那些与任家来往密切的官员,都给我记好。”
“是!”苍龙把她扶到正对床前的桌案旁,叫丫鬟端来早膳,才打算离开。
见他要走,湛蓝叫住他,“这些事,风都知道吗?”
“是。”苍龙忙又转身,恭谨面对着她,俯首道,“他昨晚就派人去了西北,这会儿已经带人出府去打探任墨萱的动静。”
“让他别担心,再大的风浪我们都熬过来了,这些不过是小事。”湛蓝想了想,还是决定,“别在这里久留,叫风回来,我们今日晌午启程,尽快回宫。我担心,国师独木难撑。”
“是。”
用过早膳,李益淳照旧来给她诊脉,检查腿伤,顺带了安胎药。
湛蓝一见那碗褐色的苦汁,眉头便皱起来,“李益淳,现在肚子这么大了,你还要我喝药?”
“女王一路疲乏,双生儿更需得格外小心。”湛蓝忍着怒气白了他一眼,“你要让我喝到什么时候?”
“七八月份就可以停药。”李益淳蹲下来,撩开她的衣摆,卷起她中裤的裤管,仔细为她涂抹了药膏,“筋脉受损严重,尚未完全康复,还是少走路的好。臣一早去集市上买了一个特别的东西给女王陛下。”
湛蓝不禁好奇,“你可是从没有给过我礼物呢?什么好东西?”
李益淳去了门外,片刻后,把一个实木轮椅推到了门外,更有趣的是,龙椅上方加了飞凤华盖,华盖四周坠了金黄的垂纱,可以遮阳挡风。
“这里的集市,竟还有卖这种东西的?”湛蓝忍不住迈出门槛,“我正有些闷呢,推我出去街上走走吧。”
她这是接受这个礼物了?李益淳怔愣,他最担心的是,自尊自傲的她,会恨透了这样的轮椅呢!
娇躯转身一旋,裙摆如开绽的花朵,便在轮椅上坐下,素手轻抬,她把华盖上的垂纱整理好,对在轮椅后有些受宠若惊的李益淳命令,“先推我去别院,叫上威儿,我看那小子也该闷坏了。”
李益淳看了眼室内的桌案,那碗药,并没有减少。
不喝也罢,他早已经在早膳的药粥里加了安胎药。
轮椅的打磨光滑莹亮的木轮上嵌了铆钉,看上去稳固而沉重,压过石板路,却并没有什么声响。
因此,湛蓝被李益淳推到别院门前时,院子里正争吵的两兄弟并没有注意到。
“你如何断定那孩子是我的?就凭她肚子的大小,你就判给我了?我正愁没有自己的亲骨肉呢,如此正该好好感激你!”完颜袭冷笑说着,疾步冲过去,便当胸便给了赫连恒一拳,声音滚雷一样地,急转直下,“凭几个孕妇所言,你连湛蓝的名誉都不顾了!混蛋!”
赫连恒早已怒不可遏,他凶猛地反击一拳。“你只管说,那孩子到底是不是你的?!”他是来找答案的,不是来打架的。
完颜袭被打得向后踉跄,他紧逼过去,揪住他的胸襟,恼恨地咆哮,“枉我敬你为兄,你竟敢做竟不敢认?!”
被两个剑拔弩张、狂如猛兽的男人吓坏,御威战战兢兢缩在墙角里,看到月洞门處那抹清雅的湖蓝的锦袍,他忍不住奔过去,“义母?!”
院子里两个男人迅速正襟站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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