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风昏昏沉沉地睡到晌午,一睁开眼睛,一张熟悉却人人避如蛇蝎的愠怒俏颜,突然撞入眼帘。
“小公主?!”他惊得坐起身来,仿佛守身如玉的两家妇人遭遇了色狼偷袭,忙拉住被子遮挡在身前,额上的湿毛巾落在了被子上,他尴尬地忙拿起来,递向赫连一雯。
赫连一雯不悦皱起小鼻子,就连英气逼人的眉头都隆起,一脸的嫌恶与嘲讽毫不遮掩,明亮的眸子喷出火来似地,凶怒瞪着他,俨然是看侵占自己地盘的盗贼。
她没有去接他手上冷湿的毛巾,“金风将军,你这是要指使本公主做事吗?我皇嫂亲力亲为地照顾你,你这还嫌不够呢?既然你能动,就给本公主马上滚!”
湛蓝端着托盘进来,乍见赫连一雯火冒三丈地像头抓狂的小狮子,不禁摇头失笑。她这剑拔弩张的样子,倒真是有几分皇帝陛下发火儿时骇人的气势,倒也不枉是兄妹一场了。
“一雯,金风还病着呢,你这是做什么?”她把托盘搁在桌案上,“你收敛一点,免得被你皇兄撞见又凶你,你这样大呼小叫的,也不是我们楼阁的待客之道呀。”
赫连一雯白了眼金风,上前来挽住湛蓝的手臂,不悦嗔怒,“皇嫂,这厮居心不良,不是贪皇嫂你的美色,就是来刺杀皇兄的,我这样客客气气赶他走,已经是开恩,我最应该做的是刚才趁着他睡着,一剑砍下他的头!”
湛蓝见她一脸杀气迸射,忙推着她出门,“午饭摆在我的书房了,你不是还有事没有忙完吗?吃完就去忙吧。”
“皇嫂……皇嫂,你不能赶我走,我得保护你呀!”赫连一雯拗不过她,只得对坐在床上看着她们的金风撂狠话,“如果你敢碰我皇嫂一手指头,我就剁下你一只手!如果你多看我皇嫂一眼,我就剜出你一双眼珠子!记住本公主的话!”说完,她才甩门离开。
湛蓝对着门板摇头叹了口气,才从桌上端起放着药和饭菜的托盘,坐到床沿来,并把托盘放在他放平的腿上。
不等金风开口言谢,她温婉一笑,先一步开口打破尴尬,“下次想进来楼阁,敲门即可,不必折腾一身病痛再打招呼。”
“湛蓝。”他忍不住握住她端在托盘上的手上,她身上有厨房的烟味儿,这双手该是不沾染人间烟火的,却再次为他熬药烧菜。他因为手上陌生的触感而疑惑,这不是他第一次摸她的手,但是……奇怪,是他的错觉吗?她的手竟然比之前粗糙,坚硬,而且骨节也显得粗大了些,好像是一双习武女子的手呢!
见他若有所思地看着自己的手,她忙抽回手来,“你想说什么?直言便是,不要这样拉拉扯扯的,被一雯公主看到,怕是真的要剁了你的手。”
金风被她的话逗笑,从她手上收回视线,“倒也没什么可说的,就是想告诉你,有朝一日,我若是被太后赐死,也会含笑九泉了。”
湛蓝低垂眼帘,没有接话,催促道,“喝药吃饭吧。人在生病时,心是最脆弱的,难免会想到死亡。”
他接过药碗,三两口喝完,搁在托盘上,不等她再开口,他拿筷子,端起饭碗,便吃起来。
纵然如此优雅地吃着饭,他眉宇间忧郁之色仍是沉重。寝衣如雪,脸色被衬得苍白,却反而越是显得眉清目秀,唇红若朱,乌发如墨。
湛蓝静赏着他的俊颜,忍不住轻声一叹,这样生病的美男子,是最惹人心疼的。
“金风,你爱我吗?”
他一口饭差点喷出来,筷子夹着菜悬在半空,不明白,她为何问得如此直白。视线对上她澄澈剔透的深邃凤眸,见她不像是在开玩笑,他反而不知该说什么。
这个笨女人,难道看不出,他是服了毒药的吗?他身强体壮,有内功护体,就算在冰天雪地的赤膊站上一夜,也不会着凉,怎么可能轻易的病倒呢?她聪慧如斯,怎么反而变笨了?
“完颜湛蓝……”
湛蓝两手握住他拿着筷子的大手,柔声说道,“风,若你爱我,就来我身边吧,不要再效忠太后,太后会杀你,我虽不能把心给你,却能如对待朋友一般敬重你,保护你,让你一生平安。”
他凝眉艰涩地咽下饭菜,不可置信地看着她,“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若是赫连恒知道你对我说这番话,会杀了你。”
“他不会的,我这样做,是为了让他少一个敌人,他明白我的苦心,所以,一直不曾阻止我与你来往。”她握住他的手没有松开,继续说道,“你如此睿智,心如明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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