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儿,章洛扬听下人提了几嘴孟滟堂的情形,转去找俞仲尧了,问:“你可以不让二爷随行的吧?”
“说起来是容易,但是不到一定地步,我不能将他软|禁。”俞仲尧给她解释其中的厉害轻重,“在燕京的时候,我若是如此,言官和诸多学子会拼命反对,极力宣扬此事,皇上也要跟着进退两难。在外面,我若是如此,他当真闹起来,又是一番扰攘,朝堂也会跟着动荡一番——他平日行事不似在你面前,必然留了后手。说到底,他是皇室贵胄,而我则是朝臣,名不正言不顺的事情,能免则免。没了他,便有别人站出来与我为敌,那样一来,我情愿与我对峙的人是他,起码知己知彼。”
章洛扬用了点儿时间琢磨,并不能完全明白,“这些我也不懂,反正你的决定一定是最妥当的。”
俞仲尧摸了摸她的脸,“幸亏我身边的幕僚不似你,否则我每日被人这样捧着,早就飘飘然忘乎所以了。”
“那以后就不夸你了。”章洛扬捏了捏他的手,“我当哑巴。”
俞仲尧失笑,“本来就话少。”随即打量着她一身簇新的装扮,“可还合身?”
“嗯!”章洛扬笑着点头,给他看脚上的小马靴,“靴子做得尤其好,材质应该特别耐磨,而且穿着特别舒服。好几双这种靴子,是不是做得太多了?”
“这可不是我故作大方。”俞仲尧笑道,“难行的地段有淤泥、积水,走上三两日靴子就会烂掉。”
“怪不得。”
正说着话,小厮通禀,高进过来了。
“你们说正事,我回房去了。”章洛扬知道今日他的事情更多,便笑盈盈出门,见到高进,屈膝行礼。
高进见她笑盈盈的,便知沈云荞只字未提去见顺昌伯的事,颔首一笑。进门见到俞仲尧,他说起的是关于孟滟堂的事:“二爷先前安排了一列精锐铁骑,意在半路伏击。而昨日,铁骑已然撤离,正在赶回京城的路上。”
由此可见,孟滟堂之前根本没打算走这一程,起码是不肯安安分分走出边境。而到今时今日,则是安下心了。因何而起,谁都明白。
俞仲尧颔首。
高进问了一句:“行程再无更改的可能?”
“自然。”
“那就好。”高进笑道,“顺昌伯危言耸听,看来是不需放在心上了。”
“他的话十句能有一句属实已然不易,别理他。”俞仲尧吩咐道,“回房去歇息,最好找个半路给你煎药的。”
高进笑出声来,“我要是到那地步,三爷岂不是要让人抬着去了?”
“滚。”俞仲尧笑着申斥一句,“别大意。”
“明白。”
高进回了下榻之处,和衣倒在床上。
这几日的确是很忙碌,他是故意的,要尽量约束自己,少和沈云荞腻在一起——腻在一起就管不住自己,就会心急地催她给自己个承诺。
那样是不行的,沈云荞不同于别的女孩,心急只能把她吓得躲得远远的。或者也可以说,每个女孩都是不同的。既然是这样,他只能将分内分外的事全揽过来,让自己忙得四脚朝天,几日下来,也就习惯不与她时时见面说笑的情形。
就算等待,也要讲究方式。
儿女情长里的弯弯绕,他得慢慢摸索,不求事半功倍,起码要确保不出错。
今日,还好吧?想到她喜滋滋地吃着食物的样子,便满心愉悦,心海似被暖阳笼罩。
那么可爱,是能为一餐饭而满足、欣喜的率真女孩,会让周围的人都感染到她的好情绪。
过了一阵子,他想到了简西禾。
简西禾一定会留意发生在他周围的大事小情,就如他也留意他一样。
同在一屋檐下,同在一条路上,想要划清楚界限,一来不可能,二来也小家子气。三爷是这心思,他和阿行等人亦如此。孟滟堂、简西禾那边更是一样。又有什么好遮遮掩掩的呢?闲来找点儿事斗智斗勇,日子才有意思,不然这光景就会变成一潭死水,毫无生机。
好战的,斗惯了的男子,都是如此。谁都怕寂寞。
但是,他不希望因为一个女孩闹出是非。
沈云荞又不是宝物不是物件儿,不该让人争来抢去的,那样就是不够尊重,更不够看重她。
希望简西禾也明白这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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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个人的心思都不同,目的也不同。
这样的情形之下,翌日,按照俞仲尧的安排,如期启程。
俞仲尧、高进、阿行、章洛扬、沈云荞各带了一名贴身随从,另有两人是负责传信等杂事的。
孟滟堂、简西禾、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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