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柳含语的眸子越来越暗,她只觉有一盆冷水从头顶上浇下来,连最后一丝希望都浇灭了。
“爹果真不救女儿了吗?”
“不是不救,是不能救,丞相府上上下下几百口人,爹若抗旨,犯得便是满府诛斩之罪,这个代价,爹承受不起啊!”
柳慕贤皱眉看她,甚为语重心长。
柳含语蓦然冷笑,敛着美目说:“爹不救,女儿便自救,总之,我死也不嫁给凤归宇!”
说完,便一头向一旁的柱子撞去,柳慕贤吓的面色大骇,比柳含语更快一步拉住了她,大吼道:“你疯了不成!”
“既然已无他法,女儿和这个孩子就都不活了,如此爹也再不用为难!”
柳含语奋力挣扎着,柳慕贤年老力衰,眼见她要挣脱出去,急声叫侍卫进来。
“把这柱子给我用软被裹上,屋里所有的利器都拿走,自今日起你们好好看着小姐直到她出嫁,如果她有半分损伤,你们也不用活了!”
柳慕贤见侍卫拉制住柳含语,气的冷哼一声挥了下衣袖便走了出去。
阮芳华自这四日后才来丞相府,彼时柳慕贤正坐在的主位上居高临下的看着她。
“阮小姐当真有办法让语儿不再寻死?”
他的语气中带着几分怀疑,身在朝堂几十年,每天所见的便是各种嘴脸的人,这个阮芳华,确实和一般的大家闺秀不太像。
“不但如此,小女还有办法让她心甘情愿的嫁给太子。”
阮芳华颔首低眉,嘴上挂着浅笑。
柳慕贤面上一喜,“当真?”
“丞相在朝中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小女怎敢欺瞒。”
“若阮小姐真能办到,到时本相重重有赏。”
柳慕贤捋着胡须,目中含了几分欣慰。
阮芳华心里冷笑,面上却一片淡然,“如此,小女便在此先谢过丞相了。”
宽敞的马车上,柳含语面色惨淡的坐躺在里面,自出事后她一直都待在府里不敢出来,她怕听见街上的议论声,怕再听到那件让她生不如死的事。
“你要带我去哪里。”
她淡漠的看着阮芳华,她不知道要去哪儿,只知道马车似乎已经走了很久,没有半分要停下的意思。
“难道你不想知道是谁把你害成现在这副样子的吗?”
阮芳华笑而反问,轻轻提起小桌子上的茶壶倒了杯茶。
柳含语突然觉得她那丝笑容甚是刺眼,烦乱的阖上眸子,她颤着薄唇说:“是我自己一时大意掉进连清澄的陷阱里,还有什么可说的。”
阮芳华努努嘴,说:“你只讲对了一半,当日确实是连清澄害你不错,只是这事若过了也就罢了,可皇上却突然降旨赐婚,你不觉得蹊跷吗?”
“你什么意思。”
柳含语蓦地睁开眼,清冷的看着她。
阮芳华轻笑,拿起杯子抿了口茶,启唇道:“大夫才诊出你有身孕,宫里第二天便收到了消息,若非那道圣旨,小语你本有更大的机会流掉这个孩子的不是吗?”
“你到底想说什么。”
柳含语颤着手,贝齿紧咬着银牙。
“我想说什么,你待会儿便知道了。”
阮芳华闪着秀目,故意不答。
柳含语忍着满心怒气,整个人比起刚出府时也似乎多了丝生气。
城东药铺,连清澄一副主人派相的坐在椅子上喝着茶,大夫站在她面前恭恭敬敬的看着她,一辆马车在药铺门前悄声停下,两人看了一眼都没在意。
“事儿办的怎么样。”
“连公子放心,小的按您吩咐已偷偷将堕胎药换成了安胎的。”
柳含语坐在马车里,听见两人的声音时,身形猛然一震,这两个人的声音好熟悉,她拧眉细细回想着,玉指蓦地一颤,那不是连清澄么,后边说话这个,怎么那么像那日给她诊脉的大夫的声音!
偷偷换成安胎药.........难道,她那日所喝的?
她紧着一颗心想要掀开帘子看个究竟,阮芳华却拉住她的手笑道:“难道你不想往下听听吗?”
柳含语顿了顿,心一沉,又缓缓坐了回去。
只听连清澄又说道:“嗯,做的不错。”
“小的全凭公子吩咐,多谢公子夸奖。”
连清澄听着那一口一句“小的”,甚是舒心,废话,这大夫前前后后坑了她一百两银子,她能不当会儿大爷吗。
“公子,那小姐的婚事.......”
“放心吧,已经搞定了,不久之后就成亲。”
连清澄一提起这事就有一种极大的成就感,那日夸下海口要帮这姑娘的忙,可是人海茫茫去哪儿找那个不负责任的臭男人,没想到第二天竟让她在这药铺门口给碰见了,于是二话不说便把人打昏给带到了连王府,苦口婆心劝了几日才把人给说动了。
“公子果然神通广大,这么难的事都办到了,真乃神人啊。”
后面的话柳含语已无心再听,她紧紧攥着自己的手让马夫赶车往回走。
连清澄,居然又是他!
不久就会成亲........呵呵,是啊,地牢他都能安然无恙的走出来,不是神通广大是什么!
阮芳华一直注意着她的神色,见那目中满是怒意,喟然叹道:“小语,我也替你不值,只是事到如今也没什么可怨的,你再要死要活的,连清澄那般耍你不还是过的好好的,我若是你,就应了这门婚事嫁进皇宫做那高高在上的太子妃,从今以后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就连那个连清澄都得跪下向我俯首称臣,以后想慢慢折磨他,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
柳含语静静听着她的话没有回应,只是眼中的怒火慢慢笼聚,夹着几分坚定。
阮芳华见此勾唇一笑,执起一缕秀发在指间绕来绕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