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灵玉在门口徘徊许久,还是没忍住推开了那扇檀木门。
“公子。”
“嗯,怎么了。”
连清澄躺在床上瓮声应道,自打从十里亭回来之后,她没事就在床上躺着,一副懒洋洋的样子,连酒楼赌坊也没兴致去了。
“柳,柳丞相来了。”
水灵玉心疼的看着她,欲走过去扶她起身。
哪知连清澄只是慵懒的翻了一个身,背向外躺着,冷声回绝。
“让爹和大哥应付他,本公子心情不好。”
“可是,丞相还带来了皇后娘娘的口谕。”
水灵玉一脸快哭的表情,若光是丞相还好,可如今皇后娘娘亲下谕旨,摆明了就是执意找公子麻烦。
连清澄“蹭”的一声翻身坐起,拿起锦衣便打开门冲了出去。
柳慕贤坐在主位上静静饮着茶,今日他有皇后口谕,连褚城再目中无人也不得不对他俯首低腰,连清澄一刻不来,他就多一刻消磨连褚城父子的志气。
“流儿。”
一位衣着素锦的妇人被丫鬟们搀扶进来,她手中挂着一串佛珠,向来平淡的眸中带着几分担忧。
见柳慕贤心安理得的在那儿坐着,她冷眉一视,径直走向连清流。
“娘,你怎么来了?”
“为娘担心你。”
妇人紧紧握着连清流的手,视线又移到连褚城身上。
“霜儿,回佛堂去。”
连褚城温声属意,她却一动不动。
“我与家妹也多年未见了,今日好不容易团聚,还没细细谈谈这兄妹之情,连王就命家妹离开,岂不是太无人情了。”
柳慕贤不动声色,语气极平静,丝毫没有与亲人重见的欣喜与激动,在他眼中,只有柳氏一族,柳纨霜,早不是柳家人。
“丞相错了,贱内乃平庸之躯,不敢高攀。”
柳纨霜眉眼低垂,带着刻意的疏远与冷漠。
“妹妹说的什么话,虽然咱们断绝了关系,可你骨子里流的,到底还有柳家的血。”
柳慕贤咋舌,面惊语不惊。
连清流冷眼看着他,握紧了柳纨霜的手。
当年爹与娘两情相悦,可柳家忌讳爹与荣华公主的关系,执意不同意他们的亲事,娘万般无奈只好与柳家决裂只身随爹去了边疆,即使后来荣华公主将澄儿的娘嫁与爹,当家主母的位置却依然是娘的,回京后太子一派几番拉拢爹不成,他还在担心柳慕贤会不会忍不住念着血肉亲情来找娘,这么久了都相安无事,今天突然造访,到底是何用意?
“娘,听爹的话,先回佛堂。”
他温笑着轻轻拍了拍柳纨霜的肩膀,命丫鬟扶她回去。
柳纨霜缓缓走着,三步一回首,吃斋念佛这么多年,最近,她心里却反而越来越不平静了,总感觉有什么事要发生了一样。
连清澄赶来时柳纨霜已经走了,见柳慕贤一派主子相坐于主座,她捂着鼻子走进去,频频皱眉。
“丫鬟们越发懒了,前厅这么难闻的味道,都不知道熏些艾草。”
“忍耐些吧,等丞相走之后就熏,现在不合礼节。”
连清流淡笑,眼睛看着柳慕贤,暗含逐客之意。
“哼”。
柳慕贤气的鼻孔出气,这兄弟俩明里暗里在骂他还只当他没听出来,好一个手足情深,他怒视着连清澄,庸儿和语儿被他害的大病三天,阮休伯为了他那个女儿日日跑到丞相府哭诉求他做主,这个连清澄,不好好挫一挫他的锐气,还真当自己这个丞相只是摆设不成。
“本相奉旨传皇后娘娘口谕,连清澄,还不跪下接旨。”
清澄喟叹,这古代君臣跪拜之礼,当真辱了不少英雄豪杰。
“连王三子连清澄,才学卓越,文采超然,本宫叹其才华,特命连清澄今日进宫,再作传世好画。”
柳慕贤居高临下,冷眼看着地上的人。
连褚城的眉微微皱起,澄儿此次进宫,怕是实祸虚福。
“微臣领旨。”
连清澄叩首谢恩,旋即从地上站起来,拉着连清流的手臂说:“大哥,四皇子不是邀你下棋吗,皇后娘娘恰好命我进宫,不如我们同行?”
连清流儒眉微挑,四皇子在宫中度活还需步步为营,掺的了皇后的事吗?
她轻轻点了下头没有说话,既然凤归邪在十里亭时曾那般承诺,那就证明他并没有自己看起来那般懦弱,今日,她便要看看,这些年,他究竟在暗中藏了多少势力。
如此,她才可能在他不需要自己时,安然放心。
连清流见她神色坚定,嚅动了下唇瓣,笑道:“好,有我在,爹也就不担心你到宫里会闯祸了。”
她白着眼吐了吐舌头,看向连褚城搔着自己的头发说:“爹又冤枉澄儿了,我怎会闯祸”。
连褚城却是担忧的望着她,满目暗示她万事小心。
“快午时了,速进宫吧”。
柳慕贤重咳一声,冷声提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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