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谈笑一阵,舞惜闹着要出府,来乌桓也有大半年了,还很少出府逛逛呢。今日正赶上是年初一,外面一定热闹!舒默抚额,他是喜静不喜闹的性子,越是热闹越是恨不能避得远远的,结果舞惜偏偏要凑上去。
两人穿戴好,准备出府前,舒默吩咐宁舒备晚膳。还没等宁舒应,舞惜摇头:“不要不要,我们今日在外面用,你们都休息吧!”见舒默似有意见的样子,舞惜接着说:“舒默,我们难得出府,你别扫兴嘛!”
舒默笑:“别人都说舍命陪君子,我今日可是君子舍命陪美人了!”舞惜微微一笑:“如此,小女子就在此谢过这位公子啦!”
两人言笑晏晏,也并不叫人跟着,便手牵手出府了。待他们走得远了,蓝纳雪的身影自柱子后闪出,手中的绢帕只恨不得拧碎。黑白分明的眼眸中有着清晰可辨的恨!
大年初一的平城各处都洋溢着新年的喜庆,大街上到处是叫卖的小贩、玩耍的稚儿、和气的一家子……来来往往间,人头攒动。
酒肆茶楼中几乎是座无虚席的,小二灵活地穿梭在满座的狭小空间。耳边有人们高谈阔论的声音,东加长西家短的,哪家的工钱给的多,哪家的儿子要迎新媳妇,哪家的儿子入朝为了官,哪家的儿子应征当了兵,甚至是哪家的小娘子更美……一天下来,可以听到各色消息。
舒默和舞惜本就穿着华贵,又气度不凡,走在人群中相当受注意。街上人多,摩肩擦踵的,舞惜身子单薄,隔一小会儿就可以听见她“哎哟”的声音。舒默微蹙眉,薄责:“你看你,这一会儿功夫被撞多少次了?又不许人跟着,还非得凑人多这个热闹。”
舞惜听他这么絮叨,唇角略弯成一个好看的弧度,没有说话,心里有些享受这样的小唠叨。舞惜敢说,舒默从未对府上别的女子这样过!
正想着,迎面一个壮汉走过来,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心,狠狠撞上舞惜的肩膀。舞惜闷哼一声,疼得拧眉,贝齿紧咬嘴唇。
舒默没错过她的小动作,赶忙问:“怎么样?疼不疼?”舞惜摇摇头,冲他微微一笑。舒默转身就要去抓那壮汉,舞惜连忙拦住他:“舒默,我没事,街上人多,兴许他不是有意的。你身份特殊,我们还是不要惹人注意的好。”
舒默对她的话不以为意,正因为身份特殊,才没必要受了委屈自己忍着!不过,舞惜原本贵为公主,却能和为贵,不仗势欺人,可见是个善良的女子。舒默心中对她的好感更添了一分。
其实他也不是个仗着身份就趾高气扬的人。还记得六七年前,桑拉在饭庄吃饭,被一醉酒的汉子将残羹不小心泼在了衣衫下摆,结果他命人将那汉子打得肝脏俱裂。那汉子的家人前去告官,桑拉事先已打好招呼,这事自然不了了之,那家人只知道惹了不该惹的人,举家搬离了平城,到最后也不知道他们惹上的是乌桓的大公子。
这事后来传到父汗耳中,他狠狠地责罚了桑拉,但是有阿尔朵在,为桑拉求情,父汗到底也护子,时日一久也就算了。
当时自己是个什么态度?舒默已经记不太清了,只记得当时自己是将这件事作为打压桑拉的一个筹码。或许他们已习惯了高高在上的身份……
舞惜柔嫩的小手捏捏他粗糙的大手,眼中有着不容置疑的坚持。舒默叹口气,这傻丫头,他在旁边听得那碰撞的声音,肩膀处必定是青了!这要换了旁人,有着他们的身份,肯定会抓着那男子好一通教训,哪会像舞惜一样呢。
不再去想着追究那人,舒默故作凶恶的教训她:“我是怎么跟你说的?早知道就不带你出门了!一点都不知道保护自己,看着他撞过来,不知道要躲吗?还有,为什么撞了你不吭声,当本公子的话是耳边风是不是?”
“舒默,谢谢你!有你这些话,我真的不疼了!”舞惜突然踮起脚尖,在他耳边轻声道。她听得懂舒默话语中的心疼。
这次轮到舒默愣在那,耳畔似乎还有她轻轻的呼吸……
“舒默,你带银子了吧?”舞惜随口问。
“没有。”舒默下意识地回答。
舞惜瞪眼,没带银子出来干什么了?心中无奈,这些个富家公子啊,出门向来是带着随从的,哪还会记得带银子呢!
看着舞惜那气结的小样子,舒默心底高兴了,随即拉着她的手:“你真以为我是个纨绔的公子哥吗?我十二岁都已随斛律速将军出征了,若这些生活中的小事还需事事假他人之手,只怕早就战死沙场了!”
听他说得轻松,舞惜眼前仿佛出现了那一幕,十二岁的舒默在战场上初露锋芒的样子,一定威风极了!舞惜心血来潮,突然道:“舒默,下次你再出征,带我一起吧!”
舒默睨她一眼,语气中有着明显的玩笑成分:“就凭你?还想跟我一起上战场?”
“我怎么了?我骑射功夫不错的!”舞惜叉腰挺直了腰,冲他嚷嚷,“你也夸过我的!还有昨天晚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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