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怎样,穿上去就不要想脱下来了。我再说一遍,注意形象问题。”
“记着呢。”
两人买完了衣服,也算是完成了一件大事,于是便一边慢慢地逛过去,一边准备找个小饭馆吃饭。
以聂丰的经济实力,自然不可能去那种高档的地方,只能找又便宜又实惠的小餐馆。好在张必成也不是那种讲究人,两个人只要点两个小菜,要两瓶啤酒,自然就吃喝得开开心心。
正逛着,张必成忽然停下脚步,拉了拉聂丰的衣袖,低声道:“镊子哥,那边有小偷。”
聂丰循声望去,只见两个少年人在人群中窜来窜去,趁人不注意,或手机,或钱包,正所谓出手从不落空。几分钟时间,便有三个手机、两个钱包落入他们手中。而且赃物转移极快,几下子那些赃物就转了几道手,在失物者还没意识到被窃的时候,东西早被处理得干干净净。这时就算抓住那两个少年也没用,所谓捉贼要见赃,赃都没有,你凭什么说他是贼?
聂丰只是看了几眼,便低声说道:“别多事,保管好自己的东西就行了。深圳就这样,关内还好点,关外简直就是犯罪分子的天堂。每到周末,或是节假日,就是这帮人大丰收的时刻。我们厂子千多人,每到节假日,总会有几起丢手机、丢钱包的,见惯不惯啦。”
“深圳治安这么差?”
“关内治安好,但生活成本也高。关外么,厂多、人多、小偷多、抢钱的多。每年深圳涌入这么多人,有些人找不到工作,有些人连住的地方都没有,更有些人不想在流水线上做普工,还有些人就是受到了胁迫,总之就是或主动或无奈地走上了这一条路。他们人多势众,连警察都不敢管。你看那边就有两个治安巡防,要管早就管了,这些小偷的面孔他们全都熟悉,但就是不敢管。”
张必成道:“我早听说深圳关外乱,却不成想乱到了这个地步。以前我总痛恨那些不敢见义勇为的人,却不料我今天也成了这样的人。”
“成子,面对现实。这里不比大山,这些人都是团伙犯罪,身上都带了家伙的,为了钱,他们连命都敢不要。有一次,我亲眼见到两个骑摩托的,当着治安巡防员的面,抢了人家的包,扬长而去。临走时还嚣张地吹了声口哨。”
“其他人不管还说得过去,治安巡防不管就没道理了。他们不就是吃这碗饭的吗?”
“治安巡防也是血肉之驱,刀子捅在身上,也会流血,也会死的。他们不是不能管,是不敢管。管了立马就受报复,治安巡防也是有老有小的,说白了也就是个打工的,犯不着为了工作丢掉性命。也有热血的,看见小偷就冲上去,看见抢东西的就去追,结果怎么样?挨了打,受了伤,甚至丢了性命,也没有人落下个好。顶多就是媒体不痛不痒地宣传几天,领导装模作样地看望几天,其他还有什么?没有了。可他们一家老小还指着他挣钱养家了,以后没了依靠,谁会管他们?”
说话间,两人渐渐离了现场,街边有一溜儿小餐馆,两人随便寻了一家,走了进去。
点了菜,叫了酒。聂丰看张必成依旧一幅闷闷不乐的样子,笑道:“是不是觉得深圳远没有想象中的好,很失望?你以前话最多,一般都是你说我听,现在倒反过来了。”
张必成道:“我们县里也有小偷,也有抢劫的,任何地方都不会缺少这样的人。不过他们再怎么猖獗,也不敢这样明目张胆地行动。被人发现或者堵到,更是如丧家之犬,绝不敢嚣张半分,今天听你说的这些,倒是让我开了眼界。”
聂丰道:“你们以前在报纸上看到的那些新闻,绝对不会包括这些。就算有,那也是经过淡化处理的。无论如何,不能损害深圳的光辉形象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