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井,一口在老太太那儿,一口在这后罩房。”张氏腔调变得阴声细气,不晓得的还以为她在跟孩子们说自家情况。“凡是早上挑过水的婆子都在这了,一共四个。给大太太挑水送去耳房的是谁呀?”
“回二太太,是奴婢。”一个粗使婆子应话,是门房负责看管车马李胜家的。她立刻站了出来,恐惧地望着二太太扎满绣花针的棍子,像生怕它会落在自己头上似的。
二太太转着手里恐怖的刑具,见下人都怕了她,得意地问李胜家的:“你怎么挑的水,遇见过谁?”
李胜家的焦急地解释:“奴婢清早就挑了三担水到东升院去,倒进蓄水缸后就走了,一刻都没担搁,真的不关奴婢的事。”
二太太敛了笑瞪向吴婆子,猛地提高了声音:“挑水的没出差错,是这样吗?”
吴婆子往前一步,小心翼翼地解释:“回二太太,李嫂子就与奴婢打了声招呼,水挑好就走了。大老爷和各位主子用了奴婢烧的水都平安无事,可不知道怎么在六姑娘那儿出了差错呀。”
二太太倏地用绣花针棍子对准吴婆子的脸,厉声问:“你说的可是实话?若是一句有假,便把你的脸打成马蜂窝子!”
二太太下手狠是出了名的,去年有个粗使婆子偷了她一只银镯子,给打了三十板子,扭送官府的路上就断了气。
吴婆子登时吓得脸色青白,身子陡然一震,就跪了下去,“二太太饶命,奴婢说的句句大实话。奴婢天天待在东升院里头,一没发横财、二没收好处,全赖齐家主子才有口好饭吃,有个安乐窝住,哪里敢不知好歹害六姑娘。”
二太太听她这样一说,脸色非但没有缓和,反而更见厉害,“六姑娘的丫鬟去之前,可有谁去你那儿动过物什?”
经这一问,吴婆子目光突然一滞,像在认真回忆早上发生过的事。
水是吴婆子烧的,齐青玉用的新木盆可是上好的紫檀木做的,与毛巾等一应物什全置放在荑薇院耳房。若是吴婆子那儿没出差错,盘问了一遭,错的还是荑薇院的人。
“快老实说,要敢拿话糊弄我,哼!”二太太又挥舞着手中的棍子,上头的绣花针在淡淡的日光下,闪烁着令人胆寒的光芒。
吴婆子突地回神,直呼冤枉:“奴婢求二太太做主,大老爷和大太太他们都梳洗过了,什么事儿也没有。奴婢就在那儿烧水,整理柴火,那叫果香的丫头来了,打了水去,期间也没其它人来过呀。”
原来如此,“好哇!”二太太又急又气,咬牙切齿道:“原来就是那贱婢子下的黑手,以为把自己手也弄烂了就能掩人耳目吗!你们几个快点给我捉她过来,老娘不叫她开口招供,老娘就是猪养的!”
二太太叉着腰,用力的挥出绣花针棍子指着王嬷嬷等人,恶狠狠地下令。
齐青玉看到这里,心里有些明白了,偏头望向果甜。只见她俏脸气得通红,胸口剧烈地起伏着,下唇几乎咬出血来。
“你们别想冤枉我姐姐,她什么也没做,我们是老太太娘家过来的人,你们这是想赖在谁头上呀!”齐青玉还来不及说些什么,果甜就按捺不住心中的激愤,冲了出去,“难道二太太是想屈打成招吗!还得问过老太太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