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爹,你歇够了没有?”
董氏看着粮食屋里地上的几只死羊,忍不住为那逝去的几两银子惋惜,免不得上来一些火气,朝着屋里吼道,“这天虽然不热,但时间长了,肉都烂了,你再不敢进把这几只羊剥了皮,宰干净了,恐怕啥都吃不到嘴里!”
江子愚从屋里钻出来,提起这件事,也是眉头都微微皱起,看看羊尸,琢磨了片刻,说道:“这么多,吃也吃不完,你看这样成不成,我给大哥二哥三哥都送过去一只,给董营的咱娘一只,咱家留两只。不过我先把皮子剥下来,给两边咱娘各弄一个羊皮衫,暖和的很。”
董氏打私心里觉得,这样白白送整只羊给旁人,多少有些不舍得。“你是一家之主,啥都不还是你说的算,问我干啥,我同意不同意也没个屁用,最后你还是该咋干咋干。”董氏尽量压抑着情绪说道。
“哎呀,你看你,这话说的,啥事都没法给你商量,一说有不同的想法,立马语气脸色都变了。”江子愚蹲下去,摸了摸一只羊柔顺的毛,抬头看了一眼董氏,说,“就你这种性子,我都没办法给你商量,你说你不想这么干,那就说出来,要是同意,就点点头。可非得弄得一肚子火气似的,所以大部分时候,我只能自己做主了。”
最知根知底的人,必然就是同床共枕的那个。
一下子被男人猜穿了心思,董氏在他胳膊上使劲儿拧了一下,咬着牙说:“这有啥舍不得的,都是自家兄弟自家亲娘,又不是七不亲把不连的人。送吧,送吧,吃不完肯定也都坏了。”
江子愚也不喊疼,反而得意大笑:“不打自招啊你这是,我可没说你不舍得。”
本来就觉得忒没面子了,又被江子愚这么拆台,董氏立马就像是即将爆炸的火药桶。撵着他非要用手掐。他在前面跑的很欢,哪里还有为人父母的样子,像两个无忧无虑的孩子。
江野和梅兰在一旁看笑话。江白和江甫逗八公玩游戏,小院里一派祥和。
却说江子愚打开门想往外跑,刚一开门,咣当一下直直撞在江雨晴屁股下的那匹马上。马儿受惊,长嘶一声抬起前蹄。得亏了千寻顺势一把拉住她,猛地把她拽到怀里,有惊无险。
“我滴乖乖,身上有没有蹭着刮着?”
董氏嘴上关怀着女儿。手却在江子愚的身上使劲儿拧了一把,“多大的人了,疯实起来跟熊娃子似的。要是真把晴妞摔出了个三长两短,我看你不愧疚一辈子!”说完之后。董氏从千寻手中把江雨晴接下来,前前后后看了两遍确认没事,这才放心。
江雨晴问起来为啥两人追逐,两人闭口不谈,问了梅兰才知道,原来是因为那几只死羊的处理问题。
“爹,能不能弄点羊毛做毛笔?”
看江子愚剥着羊皮,血淋淋的,很渗人,千寻闻了腥味,看了这场面,捂着嘴跑到扬污嘴子那里去吐了,反倒是江雨晴和八公凑到旁边。
“是不是寻哥想要一支更顺手的笔?”
江子愚完全没有看到女儿的脸色,自顾自地说道,“寻哥儿这孩子也真是的,想要毛笔的话,给我说一声不就好了,我去找行家给做,反正乡里乡亲的也不嫌麻烦。对了,您们是读书的,那该知道最好的笔不是羊毫,是狼毫。天还冷,趁着还有点霜,我给你俩捉几只黄皮子。”
黄皮子,就是那个给鸡拜年没安好心的黄鼠狼,在农家也被称作黄油子,和过街老鼠一样,属于人人喊打的类型。不过这黄皮子白天不得见,只有晚上才露面,夜深人静的时候,出来偷鸡,一偷一个准。虽然也有说法,黄皮子是黄大仙,招惹不起,就算抓到也不得不放掉,不然犯了忌讳不吉利。
每年春冬季节,都有人喊着收黄皮子。农户们有抓到黄皮子的,每个卖出去能得几十文钱,但它的皮毛之地上乘,用法子出去臭味,瞬间就变成富贵人家眼中的“貂皮”,价值不菲。除此之外,就是江子明所说的狼毫笔。狼毫笔只取黄鼠狼尾巴上的一点点的茸毛,这个茸毛只有在秋天霜降之后生出,到春天暖和时候就没了。
江子愚把羊皮完整的一点一点剥下来。整个过程中,浓浓的血腥味道在空中弥漫开来,终于让江雨晴觉得有些隐隐作呕,连忙退得远远的。
“爹,这些羊杂碎别扔。”看江子愚把羊肠羊肚这些东西拉出来,准备扔掉,江雨晴连忙阻止。
家里几个人都以怪异的眼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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