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都是这个样子该多好。
为何世事非要如此?非要到一切都回不去的时候再去拼命地追忆,为何不就不能一直美好下去,为何不能像是承诺一般的只如初见……
她守在他的床边,窗外蓝幕星悬,一弯弦月高挂,与屋内昏暗的烛火相辉映。
一缕月光照在他的面上,这么久以来她第一次这样静静地看他,认真地看他,像是从前依偎在他的怀中望着他时一般的一瞬不瞬。
他比从前又消瘦了几分,此时面颊苍白得看不出一点血色。
他的眉头轻蹙了一下,像是他平日时习惯的动作,握在手中的手似是将她的手握紧了几分。
“郑煜!”她却疯了一般地站了起来,像是沙漠中走了许久的行人找到了一汪清泉。
“步夫人。”李平闻声忙赶了进来。
“快,快去把郑煜找来!”她抓着李平的手腕,眸中依旧带着刚刚的晶莹。
“诺。”李平顾不上问为何,看步夫人激动的神情忙亦顾不上行礼,忙到殿后去找来了郑煜。
郑煜俯身行礼,“步……”
“快,他刚刚在蹙眉,而且他在握我的手,他是不是要醒过来?”她打断了郑煜,望了眼躺在床上的男子。
男子没有任何的动作,恍若一切不过是她的错觉,恍若刚刚那一细微的动作不过是她在疼痛疲惫中的一个幻想。
心中不由得凉了半截,她仍是坚定地说,“他刚刚真的有在蹙眉,而且……”她的声音戛然而止,只闭上了双眸,低头锁眉。
“步夫人勿忧。”郑煜说着走到了床边,替孙权把脉。
“怎样?”片刻后,当郑煜将手从他的手腕上移开,她忙问出了声。
不过十几秒的时间,她却像是经过了一个春夏秋冬的轮回。她早便就想问出口,可她不敢,怕她的声音会有所扰乱,怕郑煜会漏听了他的脉象。
郑煜只是摇了摇头,这个动作让她的眸光顿时黯然了下来,一瞬,却是低眸轻轻地笑了开,唇角是无边的苦涩。
“吴侯的脉象并未有任何变化,夫人刚刚所看到的必然不假,却亦不能证明吴侯他会醒过来。”郑煜声音带着几分宽慰。
她的心仍是疼,疼得让她无法呼吸。
“他会醒过来的。”她自语了一句,没有说给任何人听,只是说给自己。
“夫人定当好生休息,否则怕对夫人腹中的胎儿有所影响。”郑煜规劝了句。
她抬起了眸。
孩子……
她的腹中还有他们的孩子。
她摇了摇头,“我不走。”说着复又坐回了床边。
郑煜又欲开口,却见李平默默摇了摇头,同他一起退了下去。李平回头看了一眼坐在床边,握着男子的手,含泪的眉眼间噙着笑的女子在轻轻地对男子说着些什么。
他怎会不了解步夫人,莫说是郑医官的规劝,怕就是用马来拉,这女子亦是断然不会走的。
她将他的手握紧了几分,放到了唇边,“我不会走,若你当真不愿醒过来,那这三天就是我的一辈子。”(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