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写了信给银子,又化妆成士兵,让吕蒙将她带出了府。吕蒙原是不肯,说她不宜出府。她知道吕蒙是怕她会借此逃跑。她苦笑,发誓说,到他醒来之前,她绝不会离开。
吕蒙仍是狐疑,李平却是赞同,因为他相信,哪怕没有所谓的誓言,这个女子亦是不会离吴侯而去的。
林间,她独自站在她同银子约定好的地方,她在赌,因为她不知道她写给银子的信会不会被浩轩发现,亦不知道银子会不会同意替他医治,毕竟这是浩轩政治上的对手,更不知道银子有没有把握能将他治好。
“金子。”悠悠地声音,她回头,看到一脸悠然的银子,同往日一般的玩闹,她却从他的眸中看到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憔悴,银子上下打量了她一眼,“你这身打扮不错,够个性。”
她微微一笑,“没想到这么快又见了。”
“好久不见。”银子同她一齐出声,可显然两个人的思维不在一条路上。
银子笑,看着她,“呦,你脸上的伤疤几乎已经看不出什么了啊,原来本神医的医术比自己想象中的还要好。”
“我有事情求你。”她没有心情像银子一般地笑出声来,只是简明扼要地说出了她要见他的目的。
银子低了一边眉毛,思考了一下,“除了借钱,其余的好说。”
“帮我救一个人。”她的眸中带着恳求,这是她唯一的希望。
“谁啊?”银子稍稍一怔,搔了搔后脑,结巴道,“不会是你的那个情郎吧……”
她低眸。并未言语,却听得银子道,“不,应该说……不会是吴侯罢。”银子的神色仍没有什么变化,和刚刚一般。
步婉一怔,抬眸看着银子,“你都知道了?”
“当然了。步夫人。”银子面色慵懒。笑容带着几分得意。揉了揉鼻子,“不过我仍是习惯叫你金子。”
“我求你,救救他。”步婉轻锁着双眉。眸中的恳求又大了几分,一瞬,眸中似是有点点泪滴。
“喂,别用这样的眼光看着我好不好?”银子白了她一眼。又将脸凑上前来,弯了唇。“他是怎么受伤的?是不是快没命了?”
她不语。
她不想听任何人说这样的话。
他不会。
“好了好了,你告诉我他现在究竟怎样就好了,我看看他还有没有活命的可能。”
她轻抽下鼻子,“他被匕首伤在心口。伤口不深,匕首却是被淬过毒。他是为了救我才受伤的。我求求你,救救他。”
银子轻锁了下眉。随即笑了出来,“英雄救美啊。若他是个美女我也会去救。”
步婉锁眉,心里翻涌而过一阵愤怒,“医者父母心,你怎能不救他?”
银子揉了揉鼻子,“我是大夫,又不是菩萨,不是所有人都要去救的,而且他这种情况我也未必治得好。”银子低眸,说到最后一句的时候声音清浅,虽是一带而过却比他之前说的每一句话都要认真。
心中涩疼,眸中止不住地蕴了泪,她抓住了银子的胳膊,“你不试怎么知道治不好?”她的声音有几分激动,“我求你救救他,哪怕只有一线希望!”
银子沉默了一瞬,“他现在状况怎么样了?”
紧抓在银子手臂上的手滑落,她摇了摇头,“他一直未曾醒过来,郑煜给他开了药,服了药丸,说能护住他的心脉,还说……若三天后他再不醒过来,就……”她停住了声音,喉咙涩疼得让她说不出话来。
“郑煜?”银子将手放在了下巴上,“我猜是之前替你保胎的那个小子。”
她全然没有心思,只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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