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着它。”翎云牵过挽云的手,拿起小牌放置在她的手心,再合上她的五指,将小牌紧紧包裹在她的掌心。
“带着柳姑娘和莺儿,立马动身去天州,找到皇宫玄午门,呈上令牌,就说求见当今九方圣上。”他难得严肃,大掌包着她的手,淡淡眸子有些深沉。
有过那么几秒的仲怔,握着掌中冰冰凉凉的令牌,挽云总觉这像是一场交接仪式,林云把什么很重要的物和事统统交付与了她,而他自己却随时准备抽身走人。
“不要。”
心底的想法直接脱口而出,挽云抽开手,将令牌交还给翎云,“一起去天州是你提的,我不管什么原因,就算是你再讨厌我,也得跟我一起走完这一程。”
两国交战不是小事,也不是仅凭一人之力便可以阻止的,她不希望他去冒险。
“你想多了。”翎云浅浅一笑,指间又将令牌塞回,“我从不会为了关紧要的人,做出危及自身安全的事。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我心中很清楚,你不必担心。”
“那你想去做什么?”
“北匈族长拓跋研与我还有一笔私仇未算,以他的性子,这种胆大包天的事定少不了他的亲征……”翎云挑眉道,“我要讨回不属于他的东西。”
“我陪你。”挽云一步不让地看着他,“就你一个人,我怕你会吃亏。”
翎云忍住了刹那唇角的笑意,借口是烂了点,但好歹也让他知道了她对自己也是有几分不舍的。
这就足够了。
“不必,你要做的还有更重要的事。”翎云抬袖指向柳儿和莺儿,“将她们安全送至天州,再来,将令牌送进天州皇宫,只要做到这两件事……”
他顿了顿,垂眼道:“只要做到这两件事,你我间,便恩怨清了。”
他的语气飘忽淡然,好像在说什么关紧要的小事般随意而轻巧。
挽云一震,随后愕然瞠目,傻傻地张着嘴看他,内心却是翻江倒海!
他这是什么意思?
一把摔开翎云的手,挽云猛地一下站起身子,不敢置信地看着他。一路来的扶持互助、倾心信任,难道在他眼里只是需要施恩报德的有偿付出?
还有!什么叫恩怨清了?难道他们之前发生的种种在他眼底只是为了偿怨报恩而已吗?
挽云闭眼,深深吸了好几口气,每一口都凉凉干干的,刮擦得喉头有些干涩,握紧的五指用力地碾着令牌,捏得她掌心濡湿一片。
这是他想要的吗?他真的是这样想的吗?
林云真的是那样的人吗?
……
“好。”
不知过了多久,挽云僵硬地扯着嘴角,“你说的,我都会做到。”她颔首,努力掩下眼中受伤的神色,装作所谓的样子在掌心颠着令牌,“柳姑娘和莺儿我会送到天州,令牌我帮你送进皇宫,还有什么事情你最好一并交代了,我欠你的可远远不止这些。”
其实,挽云并不想用这样阴阳怪气地腔调说话,她想发飙想怒吼想抬脚踹他个死去活来的,可是她的骄傲与自尊不容许她对任何人低头。他所谓,她就要比他更所谓!
翎云轻叹一口气:“进了皇宫后,先禀明这里的情况,再去后宫找轩辕太妃,最后要拜托你的只有这些。”
“轩辕太妃?”挽云疑惑地皱眉,忽然想到了什么,立马翻过手上的令牌,怔怔地盯着令牌上的“轩辕”二字。
“这本也是我要带你去天州的初衷,如今,只能你自己去了。”翎云起身,双手拢在袖中不咸不淡地道,“我相信,你不会让我失望的。”
我相信,你不会让我失望的。
多么情的一句话,没有一丝温度和情感,却比任何语言都来的有效。
至少,挽云没有再对翎云多说一句话,甚至连翎云走时都没有回头看一眼。
连她自己都怀疑,这会不会是一场梦?为什么一切来的那么突然?
昨夜星辰下,任她狠狠咬下的人,究竟是不是他?
半月来,连日为她渡真气的人,究竟是不是他?
一月前,在众人眼前说“我相信你”的人,究竟是不是他?
若是,那么淡淡对她道“你我间恩怨清了”的人,又究竟是不是他?
林云,你到底是谁?到底是个怎样的男子?
为何,你总是给我一种缥缈如尘的感觉?摸不着,看不透,猜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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