搜刮了数遍脑海,包括上一世的记忆,也不曾记得自己认识一个姓画的。我寻思,或许我和画铭惦念的姑娘哪里有几分相似,且名字也带个怡,让他不小心错认。
那么问题来了,我是该辩解还是该默认?
一想到之前那叠银票,还有即将可能随之而来的更多钱财,我洋装懵懂:“对不起,我曾经失去了一些记忆。”
谁让道德在金钱面前,真真分文不值。
再者,我也确实忘了上一世很多事情,并不算骗他。
他缓缓将我的头按入他怀中,良久后喃喃叹道:“不记得了……也好。”
温暖的怀抱,让我很快就真的见到了周公。
金钱果然够神奇,如此心宽的适应新环境,怕也只有它能做到。
夜里,画铭好似起了一回身,隐隐听到他用很小的声音对另一人安排些什么。
我睡的迷迷糊糊,耳朵却还灵醒,画铭最后一句话倒让我耳朵逮到了:这些年来他做的很好,没让我失望,按约定放他走。
既然和我无关,与钱更无关,我就全当是场梦。
次日清晨,望着陌生的青纱帐,望了好半天,我才反应过来身在何处。
不得不感叹昨晚过的好不精彩。也不清楚那个大樊世子会不会今日就入宫提亲。我是不是该让身边的暗卫给父王表明下态度?
一想到暗卫,我终于意识到一问题,画铭昨夜绑我来这里,他们似乎没有救驾啊!
吃皇粮的工作,果然潇洒。
房门吱呀一开,彦涵很“孝顺”的端着早餐翩翩而来。
习惯性的看了看拿托盘的手,是画铭。
大体来讲,扮相很到位,暗赞一个。
他放下托盘,将清粥并着几盘小菜一一摆好:“醒了?”
这情景有那么一瞬让我脑子懵了懵,诡异的透着几分熟悉。跟自己解释,或许是他挺着一张彦涵脸的缘故吧。
我裹了裹被子,望向他:“我师傅呢,就是个跳大神的。之所以人人敬仰,是因为他武艺高超,谁质疑谁挨揍,简单粗暴。”
递给我外衣的手顿了顿,他略显奇怪的望着我。
我好心提醒:“所以让你对我师傅不要抱有太大幻想,要知道希望越大失望越大。”
他眨眨眼:“我为什么要对成泰大师抱有幻想?”
我解释:“师傅不轻易收徒弟。你扮彦涵上山不就是想学艺吗?”
他微微一笑,笑的煞是好看:“怡怡,我只是想时常都能伴你左右。”
我不过言语试探一番,果然,他惦念那个女子,十分惦念。
我不禁揣摩,我这么糊弄他,让他以为我是那个他心心念的女子,然后不惜血本随我上山,算不算拐骗。
然而下一刻我就释怀了,发生这一切明明就是他安排的,我只是顺其自然顺水推舟顺理成章的赚点银子,真真不足挂齿。
紫云山真心没什么可看,遍山的松柏任它一年四季如何美貌,也学不来花绽新红叶凝碧的小清新,亦或是霜叶红于二月花的小文艺。
所以看到画铭驻足而望,目光深沉静默,我相当不能理解:“你喜欢松柏?”
他摇了摇头:“曾经有人跟我说,常青不易,如同长情很难。你以为呢?”
我以为很是牙疼,酸的。
他说的人,想来又是他那个心尖尖的女子。
面上我却从善如流的点点头:“能总结出如此道理的人,很机智。”
入了通天门后,画铭就很快进入了角色。我数次恍惚以为身边的人根本就是彦涵,一切的一切不过是他跟我开的一个玩笑。
恰逢未时,山上众人都去了养清堂用餐,前院空空无人。画铭表示先回房稍作整顿收拾。早点吃的不少没什么食欲,我便亦是回屋,打算仔细数数这半日的收成。
谁知刚掏出银票,本该昨夜来个英勇救驾的刘侍卫,突然晃到我面前噗通就是一顿跪。
真是不懂事,现在跪有用吗?
等本公主穿石榴裙的时候再跪啊,以后炫耀还有个谈资不是吗。
“幸好公主和涵公子回来了。涵公子武艺甚高,属下惭愧。公主殿下和涵公子从憩府出来后,属下就跟丢了。属下愿领罚。”
原来不是打盹顾不上我,多是画铭的障眼法,潜人引开了当值的暗卫。我摆摆手:“刘大哥起来吧,是我们贪玩怨不得你。”
刘宪状似惭愧的站起来,羞弱的抬头,可方一看到我,两眼木然直瞪,接着又是噗通大响,一顿狠跪:“公主殿下!属下该死!”
不懂他惊个什么事,反正我的小心肝狠狠被他吓了一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