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精确的抓住我袖筒里藏着的小手,叹了叹气:“怡怡,我想见你。”
要见我,有很多种途径,他却用如此迂回的方式。是什么让他不能光明正大的出现?他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要费尽心思来见我?
算了,姑且不论这么多,我抽回手:“见也见了,现在我可以回去了吧?”
他默了一会儿,从胸中掏出一叠银票塞到我怀里:“以后我就是彦涵。”
眼瞅一张张银票的额度,我几乎能切身感受到一堆金银的壮观,不及细想他话里的内容,便毫不犹豫的点了点头。
多年后,已经改名换姓的彦涵,每每提及我因一叠银票便弃他而不顾时,那小眼神,次次都让我罪恶感蹭蹭的乱冒。
而这时,念到那么聪明伶俐贴心可爱的彦涵或许遭遇不测,我只是伤感了一瞬瞬,然后就心满意足的将银票仔细叠好纳入怀中。
显然,眼前的男人比彦涵多金太多。看来内疚什么的最不值钱。
我站起来活动活动筋骨,好心提醒:“你且易容吧,我带你上山。”
他顺手倒了一杯水递给我:“夜了,明日再回去。”
我方喝了一口,意识到一个问题:“你带我来客栈,是要睡觉?”
他笑望着我:“这么晚住客栈,还能做什么?”
我吞了吞口水:“可是…一张床?”
他耸耸肩:“刚刚你也听到了,只这一间房。”
他很自然的除去了外袍,将厚厚的被褥利落铺好,专业程度丝毫不逊于我宫里的贴身宫女。
固然他很好看,且以后还会扮演彦涵随我左右。可和一个初次见面的男人,就同床共枕,就干柴烈火,会不会太…我哆嗦了一哆嗦。
傻傻的站着不知所措,傻傻的看着他安顿完毕,傻傻的憋了好半天,我方道:“喂,我是公主,煊国独一无二最受宠的公主,不是花楼的姑娘。”
他转头望向我:“所以…”
我理直气壮昂头:“所以我的那什么夜,价码肯定不一样。”
我好像看到他身子微微晃了一晃,满以为他不接话,是在权衡能接受多高的天价。
谁知,他却悠悠笑了:“还杵在那里干嘛,是等我帮你脱衣服么?”
这次换我晃了晃,可一想到滚滚财源,我立刻就直了直腰板:“啊,不,不需要。那个…就脱外袍吗?”
他唇角轻扬:“你若喜欢全都脱掉,我也不介意。”
“……”
我,不喜欢!
慢慢吞吞扯着衣带,我的脸滚烫的可以煮个鸡蛋。
这时,他走到桌前自顾自的去喝水,我连忙脱了厚重的外袍和裙子,只着中衣蹭进了被窝。
客栈的被褥依稀间传来若有若无淡淡的太阳气息,可盖起来仍觉的有点单薄。我自爬上床,就尽可能的往里贴,恨不能钻进墙里。不一会儿,就感到寒气丝丝缠绕,苦不堪言。
须臾,眼前一黑,接着床侧陷了陷,我下意识的又朝墙上钻去。
用全身的热量抵制着寒冷,我佯装自己已经见了周公。
身后传来一声叹息,突然,只觉得脖子和小腰紧了紧,我还未搞清楚状况,就发现自己已经睡到了他的怀抱之中。
鼻尖传来阵阵伽南的香气,隔着他的中衣,贴着他那宽阔有点硬邦邦前胸,我心下莫名升出一点怪怪的感觉。
琢磨了一会儿,金钱交易下的这种情形,我是该半推半就呢?还是欲拒还迎?亦或者直接热情的投怀送抱?
还没琢磨出个所以然,他又将我紧了紧:“还冷吗?”
我呆了一呆,这才意识到挨着他简直比那墙角好了十万八千里,暖暖的舒舒服服的。
难怪自己会胡思乱想,温饱而思淫。欲,古人诚不欺我也。
如此优质的暖炉,霸着还是放弃呢,纠结了一瞬,我的答案也模棱两可:“还好。”
暖炉并没有将我推开,揉了揉我脑后的青丝:“睡吧。”
这就,睡了?
义务暖床还送钱,天!怎么看都是我赚。雷锋在世有没有!
心下对冤大头的一丝怜悯,让我不禁抬起了头,望向上方模糊的轮廓:“那个,我能,知道你是谁吗?”
过了好半晌,在我以为他根本不会回答我时,他轻轻道:“怡怡,我是画铭。书画的画,铭记的铭。你当真,不记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