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刚才说什么?再说一遍我听听?”
那人想反驳,刚张起嘴,赵南的老拳已疯狂地砸在他的脸上。两人你一拳我一脚打了很长时间,直打得两个皆趴在地上起不来。
夜,安静得有些可怕。已睡下的王满堂听到了门外不远处的吵闹声。他想,事不关已,高高挂起,管他谁谁谁谁,却怎么也心不安。他回味了一遍吵架人的声音,像是赵南的。想起他走时撂下那么一句,“你们等我回来啊!”看看时间,觉得也该回来了,难道门外打架的人会是他?
尽管他觉得不太可能——赵南平常是多么温和的一个人,怎么可能与人打架?可心说不过大脑。王满堂重穿上衣服,开启大门,向不远处张望,看到了厂里的工具车,才敢肯定那是赵南。
王满堂把老伴叫了起来。当老两口走到赵南身边时,与他打架的男子晃晃悠悠站了起来,他艰难地扶起自己的自行车,踉踉跄跄走了;赵南人事不醒地趴在雪中,一米外他的眼镜已成碎片。
老两口连拉带掮地把赵南弄回到门房暖暖的床上。王满堂把赵南脸上的血迹擦了擦;老伴倒点开水,赵南的嘴肿了,喂了好半天才喂进了两口。听他嗷嗷地呻吟了几声,知道不大要紧,打算等到天明再叫人把他送往医院——除了没能力将他送往医院之外,撂下这么大个厂子没人照看也不行啊!
天亮后,王满堂老两口马上想办法送赵南去医院,可是厂子在郊区,逢上今天的日子,找到人谈何容易!想到过给李然打电话,却记不住她的手机号。记住也没用,那时候,看大门的哪有电话!厂里办公楼上倒有电话,房间的门进不去。街上能打电话的地方离这里很远。
想来想去,王满堂吩咐老伴看一会儿厂子以及躺在床上正说梦话的赵南,他自己骑自行车打算上街给120打电话。就在王满堂师傅刚出了大门,寻思着上哪儿打120的时候,远处驶来了一辆警车。
那位挨了赵南揍的男子报了警。他不知道赵南的名字,却记住了他的车牌号以及肇事的地点。警察一查,是晋南副食品有限公司的车,便直接过来了。
王满堂师傅真够义气。他觉得赵南脾气温和,平时待他不错。感到来者不善后,他折了回来。民警一进门就拉扯起赵南。
王满堂给几位民警说尽了好话,恳求等赵南身体稍微好一些再让他走。民警们见赵南伤得蛮重,再加上酒气冲天,勉强答应了王满堂的恳求。王满堂将连自己舍不得抽的阿诗玛拿出来款待几位警察,那是女儿前两来送来的。等赵南醒来后,老两口给他吃了东西,民警这才带他离开……
与赵南打架的人名叫柴宁。自我介绍是在市政府工作,昨夜值班回来晚了,遇到了赵南。
好在那时候国家对醉驾基本没有什么处罚措施。经过与柴宁一番友好磋商,李然给了他三千块钱的精神损失赔偿和医疗费,他才答应不再追究;给了派出所两千块钱保释金,民警同志才答应放赵南先回家过年,过了正月十五再量情予以处治。同时要求他正月十五之前,不允许离开凤城一步等等。
当然,花的那些钱李然是无论如何不能跟赵南说的,她知道那会要了他的小命。
走出派出所的门已是午后。李然送赵南回家,他哭丧着脸嘟囔:“行行好吧,刚被派出所收拾了半天,再让我回家被父亲收拾个没完?”
李然无奈,只好带他一起回到了厂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