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然火急火燎,以最快的速度赶到了北城派出所。一位小民警把她带到赵南被拘的房间。房间里没有暖气,很是冰冷。鼻青脸肿的赵南带着手铐,瑟缩在屋角的长椅上。
闻见脚步声,赵南微微抬起耷拉的头,鼻梁上没挂李然看惯了的眼镜。
李然心酸地解下自己的长围巾围在他的脖子上,帮他整了整零乱的衣服,将那短大衣上两颗松开的纽扣扣上。对带她进来的小民警说,“这位同志,屋子里这么冷,他又不是刑事犯,能否把手铐暂时解下?他的手会冻坏的!”
小民警思索了片刻,“倒是可以,你得保证他再不撒野。”
“我保证。”李然口气坚决地说。
小民警从口袋中掏出钥匙给赵南打开手铐,瞄了一眼赵南。“这大过年的,你好好呆在家多好,耍什么威风?你得端正思想,好好反省!”
赵南似是不情愿地点了两下头,揉搓起自己麻木的双手。
李然白了眼赵南,出了拘留室,跟着民警去见另一间屋子中被打的人以及他的家属。
经她了解,方知事情的来龙去脉:
昨晚,赵南从李然家回到城里已是午夜。心烦意乱的他发现烟没了,想买一盒,可是今夜是除夕,全世界今天全跟他过不去似的,开车跑了几条街也没寻到一家卖烟草的商店。他疯狂地在方向盘上砸了一拳,“他娘的,这该死的除夕!”就在他绝望的时候,突然发现医院门口一家小卖铺的窗口正在往下拉。他急匆匆下了车,叫开刚刚关闭的窗子,买了两盒烟。给烟钱时,瞥见了小卖部货架上的衡水老白干,想也没想就买了一瓶。
上了车,他先点燃一支烟猛吸了几口,接着将衡水老白干的瓶口打开,灌了两口,才开起车向厂里驶去。临到厂子大门,他把车停了下来。
此刻,赵南的头晕得腾云驾雾。望望依然亮着灯的门房,难过得五脏六腑移了位。他仿佛看到王满堂那张嘲笑自己的老脸,看到了全厂人一张张鄙视自己的目光,仿佛听见他们在说,“让你自作多情!瞧,追了人家那么久,终究没瞧上你,还好意思狐假虎威给我们当头头?你算什么东西……”
赵南想到了家,打算调头回去,刚打方向盘,又看到父母拉着长长的脸在埋怨,“快三十的人了,连个老婆都找不下,还趾高气扬地以为你是个人物?”;张敏也在讥讽他,“你不是爱李然么?她现在爱上我了,你别做梦了……”
赵南的心像刀子在捅,“世界之大,竟没有我一尺落脚之地,怎么混成了这副模样!我他娘的哪点比别人差了……”他越想越伤心,呜呜地哭了起来。
车外的雪已停,大风依然在狂吹。树叶或是别的什么看不清的东西打得车窗啪啪作响,与他的呜咽声较劲儿一般。
冰冷的路灯光里,像是有人从他的车边经过,赵南知道自己意识不清,赶紧急刹车。
那人虽没被撞到,却因为躲赵南的车滑倒在路旁。他起身揉了揉生疼的屁股,没好气地嚷了一句,“怎么开车的?”
赵南的胸中本就有一团闷火在澎湃,被那人这么一点,完全激活了。心想,娘的,全世界没我呆的地方也罢,坐在车里也被人欺负?
赵南恶狠狠地下了车,一把揪住那人的衣领,“你小子刚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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