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世宁鞋边的那只手,往椅子下的更深处摸去,她到底在摸什么?她装作害羞带怯地唔一声,其实恨不得有人拿把刀将快要摸到她胸口的这只手剁下来才好。
眼前一道白影,她没想到阿芬的动作那么快,柴刀在半空划出一道弧度,精准无比地对准他劈了过去,这个招数,阿芬已经驾轻就熟,他却硬生生地躲开了半尺,柴刀没有劈中要害,只是在他的肩膀砍出了一道血痕。
“你又疯了不成!”阿衡嘶声呵斥道,“你想杀了我!”
“我要杀了你,杀了你,再杀了这个小贱人,让你们一起下地狱去!”阿芬形若疯癫,根本不给他任何喘息的机会,一刀接着一刀砍过去,“你居然为了这个贱人,不惜要抛下我,你怎么答应我的,你说我们可以待一辈子,做想做的事情,杀想杀的臭女人,你说过的,你说过的!”
阿衡躲开几招狠命的攻击,毕竟男人的力气更大些,他看准了机会,扭住阿芬的手腕,再向着反方向一转,柴刀落地,阿芬的手腕脱臼,他想一想觉得不放心,将她的另一只手腕也扭得脱臼,阿芬痛得死命大叫,还要扑上来时,被他一个窝心脚,重重地踹出去,后背撞在墙上,又反弹回来,再爬不起来,只能扭曲着身体,痛楚地呻吟。
“我说过的,可是我反悔了。”阿衡走上前,用脚踩住她的后腰,让她根本聚不起力气,“有比你更好的出现,我为什么要选你?”
“你答应过我的,你答应过。”阿芬呜咽着挣扎,“我相信了你,我居然相信了你。”
“多让你活几天,你就应该很感激涕零,否则你早被扔到臭水沟中去,不过拜你这张脸所赐,你的尸体就是彻底烂开了,别人也能认出你。”阿衡嗤笑了一下,“别人会说,这个不就是那个丑八怪阿芬,你看她的那张丑脸,化作灰都好认。”阿芬哭得嘶声力竭,他有些不耐烦,脚底下使了些狠劲,几乎要将她踩成两段:“你再碍着我的事情,信不信我现在就杀了你,你早就该死了!”
阿芬毕竟也怕死,强忍着却是不敢再哭出声,生怕他说到做到,立时取了她的命,然后可怜巴巴地去看孙世宁。
“你看,我已经将这丑妇给解决了,你该相信我的话,我选择了你。”阿衡将一双手在衣服上又抹了抹,“不如,你先告诉我,当时你身上的茉莉头油是哪里买的,让我闻不出来历。”
“那些茉莉头油是我给她的,你有什么问题,可以尽管来问我。”房门被人用外力一掌劈成两半,轰然倒地,沈念一缓步而入,身后跟着几个熟人。
“你是谁!”阿衡没想到事态急转而下,他想都没想,顺手抄起地上的柴刀,一个闪身,用刀刃抵住孙世宁的咽喉处,躲在她身后道,“无论你是谁,如果想要她活着的话,最好乖乖站在原地,不要乱动,都给我往后退,往后退!”
“大人。”丘成的话,被沈念一的挥手阻止了,他有默契地带着另两人往后退去。
沈念一面不改色地问道:“我也要往后退吗?”
阿衡亲眼见到这个男人单手能够将房门劈开,如何不忌惮,大声嚷道:“你也退,给我退到门外去!”
“这里没有窗户。”沈念一显然是动了怒气,他在大理寺将案卷批阅完毕,看看时辰已经不早,孙世宁如何还没有恢复来回话,站起身才想亲自再去一次孙家,没想到,一出门,就见着冬青哭哭啼啼地来报,说是孙世宁在孙家大门前不知被什么人掳走,没有留下线索,只有一摊鲜血,潮湿腥甜。
他赶过去,探看现场,用手指一抹那血迹,想到孙世宁被袭击重伤倒下掳走,禁不住心口腾腾怒火,再入得她的屋中,冬青将那一瓶写着天如春三字的茉莉头油取出,他一看即明,立时调动几路人马,将整个天如春都给重重包围起来,却找不到掌柜,更没有世宁的人影。
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店铺里做事的被一个一个分开盘问,只要是供出线索的,就可不用蹲在墙角受罪,那些人见是大理寺办案,哪里还敢有所隐瞒,将掌柜平日里可能会去的所有地址全部供出。
人手被一批一批地派遣出去,直到摸至此处,沈念一见到坐在椅子上,看起来尚好的世宁,还没来得及松口气,她纤细柔弱的脖颈边,又被生生横上了一把菜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