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还美吗?”
梦里,青衣少年满脸是血地凑近来,妖娆的桃花眼却弯弯如在笑一般。
笑歌惊得弹坐起来,纵是冬夜寒凉,亦出了一身大汗。喘息稍匀,听得绫帐外窸窣轻响,忙又躺下,扯被子将脑袋也捂个严实。
离破相惊魂剧上演已过了三天,但那一幕如蛇怪般纠缠不休,叫她不得安眠。想逃走的心没有半分动摇,只可恨那手环的机关经紫因调整,连她那双妙手都无计可施。
而紫因白日只带她在宅中走动,入夜便在她床旁的软榻上和衣而睡。银链稍有扯动,他就立时惊醒,弄得笑歌提心吊胆——越是恐惧,她越是想念离弦和柯戈博。生怕再刺激到紫因,无法入睡也不敢说,躲在被中发呆到天亮。
但,即使天亮,也仍是逃不过的——
“醒了?来,今天穿藕荷的那套吧。”
入骨的媚意生生被那一道红痕截断,笑得再温柔也lou着狰狞,令笑歌无时不刻都能感觉到埋在那平静假象下的疯狂。
拒绝无用,反抗也只是徒劳。.不想再陷入昏迷,她只能配合地伸展双臂,任由他把衣衫一件件套上身,听话得如同傀儡娃娃。
紫因确实是细心的,简直是细心.的过分——系腕的丝带打了很多次才满意,哪怕微小的皱褶也要一一抚平。
完工之后再三审视,方lou出点.如释重负的笑意,“好了,坐下吧。我帮你梳头。”
三天来,这样的剧目已成了惯例,他似乎乐而不疲。.纵使笑歌一语不发,他也毫不泄气。
木梳于她的青丝间穿梭,他柔声低语,“你又瘦了……是.不是东西不合胃口?昨日晚间的芙蓉鸡丝确是咸了些……要不要换一家酒楼订做?”
笑歌木然地望着铜镜里映出的人影,嘴唇动了.动,却什么也没说。这样的温柔,她实在消受不起,每一次的触碰都会让她不自觉地绷紧身体,不由自主就会想:如果为了旁人的一句话,他就能对自己下这等狠手。那么若是有人违背了他的心意,他又怎可能手下留情?
紫因也已习惯.了她的沉默,动作轻柔地分开她的长发,仿佛她是尊一不小心就会打碎的琉璃盏。可,他的宠溺含着太深的执着,给她带来的,除了恐惧,还是恐惧。
约摸是察觉到她的紧张,紫因轻叹口气,将丝带编入发辫间,又柔声道,“是我太粗心。屋子还没打整好,就急着接你回来……院子太空,你不喜欢吧?一会儿我叫人来重新修整,种些花草。对了,你喜欢什么花?这附近有个花农挺不错。听说他家里弄了个大暖房,花总是不分四季地开着。”
有大暖房的花农?
笑歌心底一震,面上却不lou分毫,只脑子飞快地运转——
如果她没记错,有条件建大暖房养花的人,全雪蛟也只得三个。一个就是新立的储君,她的大皇兄红子安;一个在九原县,乃是宫中花草的供应者;而另一个则在北地瓜洛县……
紫因既说平日的饮食都是从酒楼订制,那饭菜的味道和精致程度也不像是小地方的酒家做得出的……这一点,九原和瓜洛都很符合。
不过,九原离阳鹤只有一天的路程。他如此多疑,怎可能将她放在与阳鹤相距不远之处?那么,唯一的可能就是——他们已在北地境内!
瓜洛到晴明,快马只需一天半。只要她能从这宅院中出去,与这里的木材商联络上……
笑歌微微垂下睫羽,挡住眼底浮荡的喜悦,破天荒地说了这三天来的第一句话——“铃兰。我喜欢铃兰。”
紫因的手一颤,呼吸也乱了。红滟的唇微弯,声音里透出压抑不住的欢喜,“是么?那我一会儿就去瞧瞧……”
“不一定有。那花有毒,不值钱。”她低声打断紫因的话,淡然的表情看不出悲喜。
“一定有。”紫因斩钉截铁地道。拿起梳妆台上那对粉色珍珠攒成的桃花小钗,分别嵌进梳就的双髻中央,轻扶着她的肩,俯身望着那镜中的清秀佳人微笑,“你喜欢的,一定会有。”
镜里,那双妖娆的桃花眼深处似有幽幽火苗跃动,令笑歌的心不由得一紧。如有刺在喉,连呼吸也变得艰辛。许久,才鼓足勇气轻道,“我想和你一起去。”
一丝愕然飞快地自他脸上划过,刹那而已,他便又换回那种温柔的笑脸,“好。”
他的爽快让笑歌感到惊讶。但,没多会儿,她就明白了他的自信从何而来……
来往的人流,小贩们此起彼伏的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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