惯用的心机的人常会这么觉得:想让一个人落入圈套,是很容易的事。可一旦真心想得到别人的信任,就会难过登天。因为真诚的表白,往往比精心设计的假话更像假话。而棋逢敌手,最先露底牌的人,总会无可避免地落下风。紫因此时就陷入了这个困境。完全没注意到危险的逼近。他的无动于衷,让红笑歌每走一步,心头火就更旺一分——如果说一个女人无意间引发了男人的欲望,对女人来说是种无妄之灾的话,那么当女人刻意挑逗,却被男人当做空气的时候,那就是种极大的侮辱。
事实证明,女人的不甘男人的与欲火同样能击溃理性的最后一道防线。所以红笑歌才走了几步就干脆地放弃了假模假式的莲步款款,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来了个气势极其凶猛的一扑。当然,角度早已看准,定能叫紫因倒于软榻之上而不至于摔得七荤八素。
紫家的人没有后退闪躲的习惯,对付进攻最好的办法唯有进攻。是以紫因感觉劲风袭来,第一反应就是拔剑。摸了个空之后抬眼看清来势汹汹的居然是红笑歌,不禁一愣。
很悲哀地,由于这一愣,他毫无悬念地随着红笑歌带来的那股极大的冲撞力朝后倒下。望着迅速爬起跨坐在他身上的红笑歌,紫因大张着眼很是疑惑,面部表情相当无辜,“公主……” 咦?不反抗啊?不反抗最好,省得麻烦!红笑歌淡淡一瞥他,开始着手拆解他的衣带,“叫佛祖都没用,别想着会有人来救你。”到这种时候仍不肯吃亏,把紫因先前调侃她的话又复完璧归赵,“不过,若你喜欢有人在一旁观看,我这就叫人进来。”
难道她想靠实力夺天下,怕他泄露机密,打算拿衣带勒死他?紫因傻了眼,却不敢反抗,急急忙忙表忠心,“这是好事,公主又何必介怀?若公主不愿让别人知晓……”瞧她不理不睬,只当她心意已决,再无回斡余地,不由得心灰意冷,低声道,“罢了,无论公主想如何处置我,我皆无二话。只恳请公主垂怜,勿要让霄知道这消息……”
废话!她又不是闲着没事,办了他还去刺激人家!红笑歌连眼皮都懒得抬一下,继续与那条顽固守护主人贞操的衣带搏斗,“放心,我没那么恶劣——谁教你系这种结的?真是麻烦到家!以后再叫我发现你把衣带结弄这么复杂,定不轻饶!”
意外地没听见他回嘴,忍不住诧异地斜他一眼,却被他那死灰般的脸色吓了一跳,刚压下去的怒火又腾起老高——来雪蛟那么久,她也算守身如玉了,这回肯把这便宜送他,他居然还搞得跟要英勇就义一样!就算她魅力不够,摆这种脸也未免太伤人自尊了吧! 她越想越火大,收服花美男的那点兴致也烟消云散,但被人这般蔑视,哪肯就此罢休?索性抛开那难解的衣带,慢慢抚上他的胸膛,唇角还弯出个诡异弧度,“上回在桂花树下没做完的事,现在刚好可以继续。”
上回?紫因怔了几秒,突然意识到事情不对头,刚要挣扎,她的警告已到——“敢动,我就挠你痒痒……先惹事的人是你,如今这个结果是你早该想到的。”
话音未落,唇已到,沿着他的额头一路往下细细点数——如剑的眉、略飞的眼角、挺秀的鼻梁……终落在那鲜亮的唇瓣上。香舌轻挑,启开他唇齿,逗引着他的舌与之纠缠。
她的舌尖似染了蜜,甜得叫人晕眩。紫因的脑子轰地一下炸了锅。这个自小就被训诫要清心寡欲以达剑术精准境界的男人,终于忍不住紧紧拥住那温软的身体,像要将她压进自己体内般用力。
终于有点反应了!红笑歌差点喜极而泣。因被他勒得痛了,忍不住轻哼一声,想要抬头喘口气。可紫因初尝蜜意,怎肯任她就此逃去?顺从转作了强横,急伸手扣住她的后颈,将她的唇硬逼回来,粗鲁地撬开她的贝齿,疯狂地索取着那种芬芳的甜蜜。
火苗不知从何处起,瞬间便蔓延全身。他从没试过这等狂乱,不明白该如何浇灭这焚身的火,只拥得更紧,吻得更深,缠得更紧。
红笑歌向来认为吻只需技巧,是前戏开始的过门,点到辄止即可。想不到遇见个没经验的对手死缠不休。过门太激烈,好似变了正剧,弄得她头晕脑胀,舌根发疼,但力量悬殊过巨,根本挣脱不了。只好诚实地皱眉痛呼——连那呼声也湮没在唇齿间,忍无可忍,使足了劲儿捉紧他腰间的一块肉就狠狠拧下去。
他吃痛放手,红笑歌猛地坐起身来,边大口喘气边暗自庆幸这招依然有效。缓过劲来瞧他脸红红一副羞赧无措的模样,不禁食指大动。指尖轻划过他的胸膛,满意地感觉着他在身下轻颤,禁不住低笑道,“这回看你往哪儿跑……”
这又是什么感觉?紫因的脑子再度陷入混乱。火燃遍全身,也漫上脸颊。这样的自己好陌生,不是不羞,心底却很是期待。猜不出她的下步行动,只怕自己的鲁莽会扰乱全盘。索性把眼一闭,颤声道,“公主请随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