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近,清风过,车队前头的白家大旗依旧死蛇般懒洋洋地耷拉着,人和马投在地上的影子也蔫蔫地没半分生气。忽有人策马赶上白云舒,一脸的如释重负,“少主,再往前十里地就可看到剑川城了。”
白云舒这才长长地出了口气,安慰地拍拍无精打采的爱马爪黄飞电,心下却止不住地懊恼——早知此行需要翻山越岭,真该带那匹从车瑟国进口的矮马出门,而不是弄这花瓶活受罪……
不!早知老爹派给的是这种苦差事,他就不该自告奋勇自投罗网自……本以为是游山玩水,还巴望着能碰见些空谷幽兰,绝代佳人,却原来只是去偏远山区采购粮食……
咦?车队怎地停了步?
白云舒诧异地抬眼。霞光璀璨,那道中正盈盈立着一人。待看清了,却惊得差点连眼珠也脱眶而出——
“其形也,翩若惊鸿,婉若游龙,荣曜秋菊,华茂春松。仿佛兮若轻云之蔽月,飘摇兮若流风之回雪。远而望之,皎若太阳升朝霞。迫而察之,灼若芙渠出绿波。秾纤得衷,修短合度。肩若削成,腰如约素。延颈秀项,皓质呈露,芳泽无加……”
盯着那美人,白云舒不由得唇瓣轻颤,直想不起究竟是哪位高人做下的这绝章——这世间还竟真有这等倾国之色! 定定神,不着痕迹地抹去嘴角涎水。策马扬鞭,一溜烟蹿去那美人前面。猛一勒缰,“吁——”随即潇洒地翻身下马——特意要给美人留个深刻印象。
美人轻笑,兰花指一翘,举袖掩口,好似姣花拂水,端地是叫人心荡神摇。
白云舒还没摇完,却听那袖后檀口柔柔吐出两个字,居然是——“打劫!”
眨眼间,树林里已飞扑出四道人影,皆是蒙面——一高一矮断后,一老一少守住左右,而一柄利剑也顶上了白云舒的喉间!
清洌的光映亮了美人的眸,浓浓尽是笑意,“留下身上的财物并马匹货物,你们就可以走。”
奇怪!自家那些个彪悍的家丁怎地不反击?
白云舒暗忖着,望着那红滟的唇勾起的弧度,依然心荡难自抑。不肯轻信这美人真是剪径强人,俊逸的脸上一忽儿荡出点柔情,“姑娘可是在开玩笑?”
想着自己足够俊俏无双,风流倜傥,伏于衣下之臣甚广。这含情一笑之下,不可能有女漏网——伸手便要去拨喉间的冰凉。
美人却霎时铁青了脸色,毫不手软地将剑尖送近一寸,“你叫我什么?”
林子里有个蒙面女子正往出走,闻言放声大笑,满是调侃,“哥,淑男啊淑男——千万要淑男!” 哥……
哥?!
白云舒如雷轰顶,目光不自觉便溜去美人胸前打量——喉间蓦地一凉,前襟上立时多出几点艳红血樱瓣。
“哥,别激动!咱们为财不为命!”蒙面女子急了眼,三步并作两步赶过来。
美人的剑果真收回去一点,却口气森冷,“放下东西,快点滚!”
白云舒这回才听出确是男子声音,脸上的光彩立马黯淡下去。这雪蛟国虽是男风女风并盛,他却不好这口……心灰意冷,顿时凌厉了眉眼,“太岁头上动土,你们好大的胆子——可晓得我是谁!”
“知道……那又怎样?”蒙面女子鄙夷地瞥他一眼,自顾去掀了篷布看车上的货物,“怎么都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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