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旁边的公公却生生留下一滴汗,这个董贤,让他报时,竟然还会迟报,回去后真要好好管教他!
董贤也生生颤了一下,他紧张的屏住气息,见没有什么动静,才放松的呼了口气。暗暗责备自己,以后一定要专心,再也不能像今日这么糊涂。
他每天站在未央宫报时,而刘欣每次下朝的脸色渐渐由一开始的欢喜越来越难看。
未央宫内也都是极会看眼色的人,故人人自危,生怕自己的一个不小心惹怒了皇上,自己的人头不保。
这日早朝下来,刘欣板着一个脸,怒气冲冲的走近未央宫。
他赶忙报时,前方的刘欣停下脚步,他回过头看了看少年,明知故问道:“可是舍人董贤?”
他怔了怔,回道:“臣曾是太子舍人董贤。”
“随朕进来吧。”他说的随意。
他起身随刘欣走近未央宫,心中既是欣喜皇上竟然还记得自己,又是忐忑自己是不是做错了什么事?
他低着头,睫毛微微颤抖的低垂下来跪在地上。
“到朕身边来。”
他看着那面若冠玉的少年,已经不复东宫初见时的稚嫩,面容越长越美,竟似要深深将这宫中的女子比了下去。
董贤轻轻起身,走到刘欣身边,跪在他身旁。
“你念给朕听。”刘欣将手中的竹简放在他面前。
董贤翻开竹简,轻轻朗读:
“现百姓不堪重负,人民艰苦,而诸侯、公主及富豪民多奴婢,田宅无限,肆意挥霍,且与民争利,使百姓失其常业, 处于严重困境。臣主张应该制定限禁的条例。诸侯王,列侯,公主,史民占田不得超过30顷;诸侯王的奴婢以200人为限,列侯,公主100人,史民30人;商人不得占有土地,不许做官。超过以上限量的,田蓄奴婢一侓没收入官。”
“你觉得怎么样?”刘欣微侧眼看向董贤。
他怔住,他只是一个小小的内臣,这种国家大事不是应该在朝廷上问那些大臣吗?
但是他还是认真想了一下,“臣觉得甚好。”
“朕也这么觉得。”他站起身来,却没有任何欣喜之色,眼中有着落寞。
“皇上为何所忧?”他仰头看着刘欣。
“这样好的条例,却受到太后,太皇太后一族的抵制,他们这些官僚贵族为了自己的私欲……”他叹了口气,看向外面的已经将要落叶枯黄的树。
“圣上是因为外戚干政?”他问出口,这是汉朝自古以来都有的难关。要不然何至于汉武帝在死之前一定要杀了钩弋夫人。
“皇上,当年汉武帝深受祖母窦太后的干政,但是他依然励精图治,找好时机,最终还政于帝,皇上,您切不可气馁啊。”他望着那年轻的帝王,轻声鼓励他。
虽不知能起到什么作用,但他也算尽了自己的职责了。
刘欣脊背微怔,随即转头看向那盈盈望着自己的目光,脸上竟扬起笑意:“朕自当不会放弃。”
“传朕旨意,太子舍人董贤德才兼备,为帝解忧,升为黄门郎。”他声音中透着高兴。
董贤怔怔的看着宣布自己新的职位的刘欣,半天才反应过来,亦是微扬起灿目的笑容:“谢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