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姨就住在庄东头,隔七八户人家。当初,就是一枝花做媒把妹妹嫁过来的。她家的日子比姐姐家也好过不了多少。
小姨陪着姐姐抹着泪。她忽然想起了什么,说:“姐,我听说上头拨下来一批救济粮哩!还有旧衣旧裤旧被子什么的。听说是城里人捐的。姐,你去大队部看看,把小虎的病,跟当家的干部说说。这救济粮不给有病的人吃,还能给没病的人吃?去,你去看看!”
一枝花听了,竟摇了摇头:“我也听说了,也想过了——不去,去也是白送个脸……”
“为什么?”
“妹子,姐心里有句话,一直自个儿憋着。那……那仇黑子,不是个好货。他早就对我生了贼心贼胆,半年前,被我臭骂了一顿……”
小姨听了一愣。她想了片刻,说:“姐,这救济粮是公家拨下来的,又不是他家的。先跟他软说好说,他要是动了别的心思,就去公社告他!”
“没用的……”
“姐,不管怎么说,你还是要去一趟。想想小虎,唉,这不是没别的法子了吗。他就是不批,你也不就是多说两句话吗。走,我陪你一起去!”
一枝花到底还是被妹妹其实更是被自己逼上了去大队部的路——独自一人。
她一边走一边想:“既然来了,那就是低下头求人家了;既然低下头——就要求到粮食!为了儿子,不得不丢了自己这张脸那……”也许这正是她不愿让妹妹陪着的原因。
已是傍晚时分,大队部的院子里静悄悄的。看不到人影,也听不到声响。
当一枝花走到办公室的门口时,她才看见那个她曾经讨厌而眼下令她的心悬着的“仇主任”,正独自一人坐在桌子边看一份红头文件。
仇小刀听见脚步声,抬头一看,顿时一愣,脱口说出一个字:“你……”
一枝花低下头,开门见山:“仇主任,我……我来求你了……”
“求我?你是来求我……?”仇小刀的嘴角流露一丝浅笑,两只细眼上上下下地打量着她,“哎呦呦,我有什么值得你求的……”
一枝花不想听他绕弯子,打断他的话:“我儿子得了肾炎,让我给拖重了,医生说要多吃些粮食。可我们家……快接不上了……仇主任,听说上头拨下来……”
“哦,我明白了,明白了,你是为救济粮……唉,这事正让我挠头哩。”他用手点着桌子上的红头文件,“这文件上规定的救济重点对象,是包括病人。可我们大队,因吃树叶吃野菜,眼肿,脚肿,肚疼头疼的,可不是一个两个啊,得分轻重缓急,排出重点啊……”
“扑通”一枝花忽地两腿一软,跪下了:“求求你了,救救我的儿子……”披着长发的头点着地,呜呜咽咽地哭求了。
仇小刀见状,赶忙起身,“哎呦呦,你怎么能这样——有话好说,有话好说……”
他疾步走到她的身后,弯下腰,做出欲抱起她的姿势:两只胳膊从她的腋下伸过去,那两只黑手倏地捕捉住那两只下垂的乳房——一边紧紧地抓揉着,一边说:“粮食……粮食……”
“啊!”一枝花先是轻轻地惊叫,随之哆嗦着身子,“粮食呀……”呜咽声里颤抖着一个女人自讨来的屈辱。她强忍着,没有挣脱,更没有反抗——为了儿子,为了粮食……
仇小刀忽然扭过头向门外扫了一眼,紧接着,他抽出一只手,旋即从她...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