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经有足够的地位能力和荣耀,我还需要证明什么?”祝真对七天不屑一顾,她觉得七天是骄傲的,反而忽略了自己的冷傲。
当两种骄傲相互碰撞的时候,也许会让这两种骄傲更加的骄傲。
“难道,你就不想证明除了圣女之外,你的生命还有其他可能吗?”
……。
祝真愣住了,这句话就像晴天霹雳一样。他看穿了自己的心思吗?他懂什么?自以为是。
“我们已经说得够多的了。哼,各走各的道吧,和你说话,一点儿意思都没有。”
祝真把脸侧向一边,示意侍女们让道,让他走。
七天手里还是拿着那张面纱,仍然没有还的意思。
那一刻他真的不可思议地忘了,好像这张面纱,是从天而降的。
如果把面纱还给她,祝真岂不是得活在面纱下面?
正当七天从她面前经过的时候,他又一次盯着她的眼睛,不管什么原因,祝真真的很美,冷傲,和她美丽的脸无关。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七天也免不了俗气,他那一眼,多余的一眼,就是看这个美丽女孩儿,他觉得她很特别,也并非出自爱慕。
可,就是这多余的一眼,让祝真的脸偏得更厉害了。
“等等。”七天停了下来。
哼。
“怎么,还有事?如果你想把面纱还给我,那你就找个我看不见的地方把它扔了。”这冷淡的声音,是预示着名都的冬天就快要到了吗?
秋高气爽。
“你放心,我会扔了的。我听说,贵府上有一盆五百年的藏灵花。”
“有这等事?我怎么不知道。”
“是回国送的。”
哼。
“听你口气,是要打它主意?”
“你,你不是想补偿我吗?”这种话是七天最不愿意说出口的,而且,还是对祝真说。如果真能让这个冷冰冰的圣女可怜自己,那他宁愿手中的两盆藏灵花也不要。
话已经收不回来了。
就在这两人目光交汇的瞬间,七天低下了头,刚才那句话似乎让他抬不起头来,他并没有哀求的意思,而是想……
“我知道,你是想证明自己。为了你的自卑和骄傲。你当五百年的藏灵花,是路边的野草吗?”
“是,我是想证明自己,可我既不自卑,也不骄傲。我是个孤儿,起初离家的时候整天为了寻找爹娘的线索到处奔波。除了那件事,我几乎没有任何事情可做。我的人生,一开始只是在寻找所谓的身世。可是,当这些线索断了以后,我发现我真的就没有事情做了,是盲目的,混沌的。可我遇到了小五、米粒、野草,还有其他的朋友,就那么短短的一个多月,我觉得我有很多的不确定性,人生的无限可能。不管我能不能见到神石,找到我想要的答案,在认识自己之前,我都必须,先证明自己。”
哼。
“你以为,我会听你这番无聊幼稚的煽情吗?”的确,这话是祝真听着很不舒服的,七天也许无心,说的是心里话。可是,这毕竟是两种骄傲的相遇。如果七天比祝真年长二十岁,也许圣女会听得下去。
这就像半罐水指责另外半罐水。
可是,倘若两罐水合在一起,不就是一罐儿满的了吗?
但,永远都不可能是满的,那是两个不同容量的罐子。
“对不起,我需要它。”
“我要违背我做人的原则来告诉你我需要它,对不起。”
“我还要让你以补偿我的理由来要求你、恳求你,我只能说,抱歉。”
“也许会给你造成不必要的困扰,让你与将军和夫人产生误会,对不起,总之是对不起。”
“这样,总不算是煽情了吧?”
七天咬了咬嘴唇,那盆五百年的藏灵花,他想要。
此刻,他脑子里想到的是小五为秦晴挡那一剑的情形。
野草,就在旁边哭泣。
相国大人说,也许,你应该考虑做漓江的水,而不是泥沙中的石头。
哼。
“你最好能多证明点儿东西。”
说完,祝真朝着侍女挥了挥手,向前走去。刚才说话时心里所想的,是七天的那张试卷。她先前点儿讨厌他,与他的人品无关,在她心中,七天还是个正人君子。通过刚才七天那么贬低自己的说辞,又反而觉得,他一点儿都没有违背自己的原则。
你最好能多证明点儿东西。
七天望着远去的祝真,那美丽的身影和冷傲的气质,就像天空的存在一样,一时间怕是挥之不去了。
他拿起手中的面纱,正准备扔出去的时候,又小心地收了回来。
放在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