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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人用剑从前面狠狠刺来,安然向后诡异地轻轻倒在地面,躲过致命一剑,黑衣人顿觉一股椎心的刺痛传来,整个人已被震成一滩肉泥。
他抓起一人,猛得击在他后背,那人象一只断线坠落的风筝般斜斜飞撞在远处的大树上。
安然深深吸了一口气,象风一样冲向对面的人,随着安然一声长啸,光亮的剑芒,其厉烈的剑气横流四溢,环环而出,重重相扣,宛如光环交错的战神降世,相错的光环之间带着破空尖啸。
安然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发出必杀之技,蓦然一阵头晕目眩,喷出一口鲜血,他感到身体里面空空的,好像里面什么东西都没有,连脑海里也是空空的,甚至连思想的力气都没有了……
眼看另一人拼死冲了上来,暮姑娘一咬牙,抱着晕过去的安然决然跳进了山崖下的深潭。
“这里到底是什么鬼地方?”除了水流声之外,连一点光线也没有,他们是被冲到什么地方来了?
两人很快适应了洞中的黑暗,一点点向前摸索着行进。暮姑娘自口袋里掏出用油纸包裹住的火摺子,使劲一吹,借着手中的亮光,她转头看向安然,却见他头上隐隐渗出薄汗,脸色苍白如纸。
“你怎么了?”按着他抖瑟的身子,她有些心慌。
“河水不干净,我伤口可能发炎了……”
“那怎么办?”
“这不是重点,先离开这里。。。。。。我有些冷……”语气很淡,却听见话语中的抖音。
话音刚落,他已冲着地下直直躺了下去。
暮姑娘手忙脚乱的接住他软倒的身体,手颤颤的抚上他的额,很烫,他的伤口处还往外渗着血迹。
熊熊的篝火烘烤着地面,蕴湿的地面不时散发着蒸腾的雾气,初秋的夜晚很是寒凉,浸过冰水的衣服贴在身上,冷风一吹,入骨的寒冷。
暮姑娘不断的往篝火里填塞着枯枝和树叶,潮湿的天气里,篝火很容易被霜打灭。
她试试安然额头的温度,又把自己的外衫裹在他身上,她于医道半点不通,根本是束手无策。只是探了探她的脉搏,跳动依然强劲有力,她便放下心来。
安然发着高烧,莹白如玉的面颊上泛着不正常的潮红,眉尖微蹙着,辗转着身体,嘴唇张张合合,发出低哑的音节。
暮姑娘依稀听到妹妹,无双,不要离开之类凌乱的字眼。
暮姑娘把安然紧紧抱在怀里,两个人的寒冷总能抵得过一个人的微温。
但莫名的,她的心跳开始加快,手指轻颤着抚上这个面如冠玉的男子的脸。
高贵清华的气质仿若不食人间烟火,而冷漠狠厉的手段却犹如地狱鬼魅,他,到底是谁?
安然体力透支过度,又处在昏迷中,周遭的一切都感觉不到。
夜晚,死寂一片。
浓重的雾气笼罩着一切,浓雾里夹杂着的细雨使两丈开外的东西都被包裹了起来,像是覆上了一层白绒。
暮姑娘被冻得醒了过来,这才发现已经天亮了。
“你醒了!”淡淡的语气,让人听不出说话者一丝情绪,安然看着躺在地上,突然睁开眼的暮姑娘。
暮姑娘失声道:“你,你在干什么?”
安然不答言,漠然地撕开自己肩头的布料,外翻的血肉已经和衣服粘在一起,一扯就牵动伤口,血液汩汩流出。
一把轻巧的薄刃,一点点割着伤口处已经有些发白的腐肉,那样闲适的动作仿佛他是在作画,而不是在割自己的肉。
“醒了就过来帮个忙,背后的我够不到,你帮我割一下。”
暮姑娘努力控制住脸上惊骇的表情:“你说什么?”
“怎么了?”安然看着暮姑娘表情,淡然的说道。
“我……我……”暮姑娘瞥了眼他的伤口,有些不忍看下去。
“快点过来帮忙,不然失血更多!”
暮姑娘一咬牙,使劲的划了下去,鲜血顺着安然的背部一点点流下,他自始至终面无表情,脸色却越来越苍白。
等到暮姑娘将他背部的伤后缝合完毕后,额上的冷汗已经把安然头发打湿了,一缕一缕贴在脸上,看起来柔弱无依,但她知道,这个有着清秀外表的男子实则坚韧无比。
安然动了动手臂,背后的伤口对他的活动不造成什么影响,穿好衣服站起来就往山上走去。
“你干什么去?”暮姑娘追在安然身后,急忙问道。
“我救你一命,你也救我一命,我们抵消了,现在开始你不用跟着我了。”安然脚步未停,头也不回的离去。
“没有我带路,你走得出这里吗?”暮姑娘扬声道。
安然也不理她,自顾自地向前走。暮姑娘高兴地笑了起来,紧紧地跟在安然身后。
“医师,人参找回来了!”安然掏出染血的人参,丢给医师。
医师看到他一身血迹,惊讶地道:“公子这是怎么了?”
安然冷睥了他一眼,一言不发地向无双休息的地方走去。
暮姑娘咬着唇,慢慢地蹲下身子:“老伯,我来帮你吧。”
“无双,我不求你留下来,我只想一睁眼就能看到,我就满足了。你不必对我抱歉,所做一切都是我心甘情愿的,你就安心在此养身子,待养好了身子再做打算,可好?”唐少渊目不能视物,坐在无双床前,握着她的手温和地说。
无双看着他一身的伤痕,不由得满心内疚,放柔了语气道:“你放心,别人欠我的,我会一一要回来。这次你为救我元气大伤,我会留下来帮你的。当初你答应让我调兵谴将的事可算数?”
“自然算数,你真的要留下来?”唐少渊唇边浮起愉快的笑意。
“嗯。”
咚一声,有重物倒地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谁?”无双和唐少渊齐声喝道。
门推开,安然脸色惨白地晕倒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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