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闷头瞎闯吧。
冷冰拨开纱幔,要达到她选中的那张病床,却出乎意料得比目测要远。
搞什么啊,真的是个小迷宫?有必要在病房里设置这种东西么?还是,听香阁本来有别的用途,只是不适当得被选作了病房呢?
怎会有窸窸窣窣的声音。
冷冰掀开纱幔的动作一滞。她用最快的速度绕出迷宫,走到了床前——
果然。那个曾经让她觉得可怕的身影已经穿上了利落的白衣,簇水剑,也已经挂在腰间。
乌梅姐姐真不该把衣服浆洗好叠放在他床头。这简直是为他随时醒来不辞而别准备好的。
“你……好啦?”
冷冰憋了半天只憋出这么一句话。她手心里捏着一把汗,尽管做好了所有心理准备,可当晏离兮慢慢转过身时,她还是狠狠咽了口唾沫。
帅男……
论长相气质,绝对不输给夏孤临。以前跟他面对面时总是喊打喊杀,忘了好好欣赏下这男人的面容。
难怪会有灵秀如辛夷的女子与他生死相许,难怪会有妖娆如落袄的女子为他耗尽一生。
在冷冰的心目中,至情至性的女子其实都是颜控花痴到不可救药而已。
“嗯。”晏离兮淡淡应声,绕过冷冰,走进了那一片浅红的纱幔之中。
他是不是要去看他的师弟?
因为关心师弟所以才来不及跟冷冰道谢的么?虽然整件事冷冰并没有帮上什么忙……
冷冰完全估计错了。晏离兮几乎没费什么周章,便径直走出了纱幔之阵。
重伤初愈,命运回归,不告而别。
他的衣角飘过最后一片朱色纱幔时,果然看到南歌子,出现在他的眼前。
医者难以表达他的眼神,停留在唇角的只有恰到好处的微笑。跟在他身后的,是个头还没到冷冰高的玫瑰梅。小丫头清秀白净,是个美人胚子,但是出现在这里的她并不是重点。
她手上托盘里的两碗药,引得晏离兮目光一扫。
“你没打算用朱衣之阵留住我。”晏离兮薄唇轻动,“还是,你已经料到我不会就此离开。”
“都有。”
南歌子笑,阳光照见他白得几近透明的手指,仿佛有看不见的丝弦缠绕在他指节上。
“朱衣迷阵自然难不倒你,但只要你们任何一个人的气息流过朱衣阵,我便会在第一时间知道。”
南歌子端起托盘中其中一碗药,示意过玫瑰梅,她便端着托盘朝夏孤临床前去了。
“不去看看你师弟?”
晏离兮并没很快回答。弥漫在身周的奇异药味,让他不舒服得皱了皱眉头。
“他会没事的。”
这个冰冷的男人似乎有点淡定过头了。从阴阳裂体到师弟闯塔拼死相救,他捡了一条命回来,依靠昔日敌人的照顾得以复原。他难道就没有任何想说的么?
不。或许他们之间,从来都不是敌人。
“若你真要走,我不勉强。”南歌子侧过头,仿佛在察言观色,“把药喝了再走,又有何妨?”
“不必。”
谁能知道晏离兮在想些什么,既然不是敌人,总该说句谢谢。他在这一方面,倒颇沾了些魔族的风范,无亲无友,天地之间来去自由。
他走到门口却又停下脚步,微微侧目:
“若师弟醒来,请告知,我在蜀山等他。”
接着,那缕白衣便像从来没出现过似的消失在众人视线之中。冷冰好不容易从朱衣阵中走出,只有南歌子独对着那片空地,手中的药碗,也淡淡地凉了。
“南歌先生……”
冷冰有些悲戚,这个晏离兮真是的,夏大哥差点丢了命,还不都是为了他?他倒好,自己好了就拍屁股走人,丢下师弟不管。
南歌子仿佛早已预料到。事情进行到这里,能做的他都已经做了,剩下的是他们师兄弟之间的事。而那些事,只有他们彼此心里才最清楚,说与旁人,不过浑然不解罢了。
他只将药碗往矮柜上一搁,脸转向冷冰时却微微换了神色。
“冷冰,你的……脸……”
冷冰急忙拉着南歌子出了阁门。她脸上羞得火辣辣地烫。南歌先生也太厉害了,这都能“看”得出来。
“先、先不管这个了,我下楼的时候……呃踩到裙子然后摔下来了,总之很丢脸的,南歌先生就不要再问啦……”
这么说是白痴了点,但总比说自己追着人家打要强。冷冰笑嘻嘻岔开话题:“南歌先生辛苦了。大哥有话梅照顾,我们先休息一会儿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