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就盯着贾环,一副等着你說的模样。
贾环低头腹诽“老狐狸”,却也感激不已,毕竟有个人商量了。但是到底要不要全盘托出呢?包括那个大逆不道的分家?贾环犹豫不已,在加上冯庭一直似笑非笑的目光,竟生生让贾环急出一身汗来。最后贾环实在受不住,咬咬牙,脱口道:“其他人我不在乎,只要能保住我娘和姐姐。”
说完竟是一身轻松,思路也清晰了不少,然后才慢慢说道:“府里和我较亲近的也就林姐姐,还有大伯伯和琏二哥。林姐姐不是我们府的人,林姑父能在扬州平平安安做了那么些年的巡盐御史,肯定会在察觉到苗头就把她接走,牵连不到。虽然林姑父那里还需要人提示一番。阖府女眷太多,我没办法一一顾全,但是若能在出事前就嫁出去,只要我不倒,总是能照看一二的。贾兰年纪尚小且又聪慧,若不是灭族的大罪,前程总归能自己挣回来,我也不会放任。而大伯伯和琏二哥虽然浑了点,但琏二哥脑子灵活,若是能有人提点一番,想必可以自保,总不至于丢了性命。至于其他人,我根本管不着。”
冯庭听着贾环说得头头是道,笑道:“你小小年纪倒是想得透彻,只怕没少想吧。”
贾环正惴惴不安着,没敢搭话,只管低着头装鹌鹑。
这倒把冯庭逗得乐不可支。冯庭兀自笑了一会,然后才摆正脸色,问道:“你又怎么肯定贾家犯的不是灭族大罪呢?”
这却把贾环问住了,总不能说自己经历过一次所以未卜先知吧。贾环想了想,说道:“今上对四王八公向来宽容,只要今上在一天,贾府总不会到这个地步的。”
冯庭也不再逗他,只是点了点头,道:“还算有点脑子。四王八公向来连成一体,虽然除了北静王在京城闲赋外,其他三王都在外驻守,但家眷们还是有来往的。要是贾家出事,其他几家也会帮衬着。当然,全指望这点联系那就是把自己往死路上推,谁也救不了。所以首先还是要保全了自己。你身上要是有个功名,托人向圣上求个分府的恩典,这事就成了大半。虽然分府而居不算分家,但若贾府出事你还有机会安排退路,不至于连自己都搭进去。”
贾环不得不承认自己竟然从来没了解过这个师父,自己一直以为按照师父粗放的性子,决计是不耐烦这些小算计的,但没想到他不仅细细算计了,也不嫌弃自己与贾府划清关系的不孝想法,甚至还为自己考虑的相当周全和长远。就冲着这些,贾环一时间竟说不上话来,眼眶有点发红,又不敢给冯庭看到,只得低着头。
冯庭看他这样子还哪有不知道的,但是依他也是不用指望温和、安慰之类的字眼。果不其然,就见冯庭大手罩上了贾环的脑袋,用一贯的粗鲁动作使劲揉了揉贾环的脑袋,硬生生的让贾环把上涌的泪水憋了回去。冯庭虽不是多愁善感的人,但是掌心下软软的头发,还是让这个汉子不由感慨一番。也许最一开始的时候只是带着玩闹的心态来看这个孩子,但是这几年的相处,他是真的把贾环当做了自己的徒弟,看着贾环在贾府这番泥沼中非但没有消极度日反而试图闯出一条路来,既让自己这个做师傅的欣慰,又有些心疼。所以眼下这番打算冯庭也是耐下性子来仔细考虑了一番的,甚至还征询了白莳那个狐狸的意见。最难得的是南安王那个一时性起过后就忘的人,竟然没有把当时被他吓得差点哭爹喊娘的贾环抛在脑后,还一脸兴味地提议将贾环偷渡到自己的兵营去。
冯庭想了想拒绝了。虽然去了耿家军,功名更容易挣,但是以贾环这胆小怕死的性子,没有杀人的觉悟就上战场,多半会把自己搭进去。还不如老老实实放在身边,先进军营里沾沾血气再说。要是这样还改不了他的性子,那就得另想办法了,不过要是贾环真的怂到这个地步,冯庭心中冷哼一声,必须要把这小子抽得哭爹喊娘,要不怎么说不打不成器呢。
当然,贾环全然不晓得他师父心里有什么样暴力的想法,这会子正为之前自己红7眼不好意思呢。其实两人这么一商议,事情也就定下来了。两人甚至都默契地没有提起功名在身其实还有科举一条路好走。冯庭不提是因为作为一个武将,向来看不起那些卿卿歪歪苍白无力的文人,而且文人的功名还真没有武将来的快,还更受礼教制约,所以这条路冯庭压根就没想到。至于贾环,实在是知道自己虽然有些小聪明,但绝不是能通过科举走上仕途的料,而且要是一直在府里,还不知道那面慈心黑的王夫人要出什么么山兹二乙n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