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我哪里知道这一万白饭代表着什么?就看着这大堂里头,所有人都看着我,我捏捏索索的吃完,幺舅居然站了起来,一瘸一瘸的拿过我手里头的碗,走向了一个方向,轻轻的就放左方阶梯的一块牌位的前头。而那块牌位,居然正是来的时候,幺舅说的我外公的灵牌。。。
幺舅浑身是伤,脸都被包的变了形,盯着那块牌牌就发了呆。
就在这时候,边上的一个老头叹了口气,
“则锦娃子,刘家人回来了,肯吃我们这碗和堂饭,你也算帮你爹了了他的心愿了哟。”
当天下午,幺舅领着我去了村子边上的一个山头,到的时候那地方居然已经是挖好了一个坑,几个汉子站在边上,地上还用白布盖着一个人。幺舅伸手把这白布掀开,我心头一惊,露出来的脸居然正是那叫“李壮实”的汉子。
我心头吃惊,下意识问了一句,一旁的老抵粗粗的开了口,
“小爷,这地方是山口,这都是四爷专门向村里之前那几个老头借的地方。这山口直接望着村里,这么好的地势,不可能拿来埋我们这弟兄。”
这货喘了口气,“先埋在这儿几年,把尸体的阴气给散掉。他的身子被那东西污过,鬼晓得这尸体会不会出问题,按着老幺的意思,下了葬之后,还得在这旁边种几颗桃木。等几年之后,再从新找个地方,到时候才能给他立碑造坟。”
尸体埋下去之后,几个汉子真的只是把土填平,我站在一旁,老抵就朝着新土周围撒纸钱。
过程中没有人说话,来的时候我还记得,一路上这汉子那大大咧咧的性格。只是无论如何我都想不到,此时居然已经成了一个死人埋在土里头。
“粪娃,你来。”
幺舅眯着眼睛看着我。我哆嗦着手从一个汉子手里头接过三棵桃树苗子。对着这新土的周围种了下去。就在这时候,一个汉子小声的开了口,
“小爷,您要是心头难受,就拿一根香,放在埋李壮实脑壳的这一块土这儿。”
这汉子指了指他们几个的耳朵,之前我就看到,这些汉子的耳朵上始终像烟一样居然卡着一根香,也没管那么多,结果这汉子给的一根就往填了的新泥巴的一处地方插了下去。
幺舅吆喝一声,一群人背着包就开始往出村的方向走。一路上老幺回了下头,我听着这货小声的骂了句,
“迁坟?想得到好,我的弟兄既然埋在了那一处,那就是他的坟。谁来了都迁不成。”
出村上了之前的山路,几辆车还停在那泥巴路边,一群人正要上车,突然,幺舅回了回头,我跟着就看到。就在出村的山头上。三个老头远远的还在朝着这一头看。
”四爷,几个叔公来送我们咧。“
幺舅随意的朝着那方向招了两下手,痛的咧着嘴之后才钻进了车子。
“想得到好,送个屁的我们。三个老家伙是来送粪娃的,全都是七老八十的人了,一辈子守在这村子里头。粪娃代表刘家吃了他们一碗回堂饭,不只是我爹,就连这三个老行头的心愿,也都了咧。”
几天的经历,我心里的惊恐根本就还没有完全平复,上车小声的问了句,幺舅眼睛一瞪,
“粪娃,这话你都问得出口,刘家那些先人板板(祖先)要是听了,不得给你气炸?你别想那么多,我跟你说,只要你吃了那碗饭,以后这村,可就重新又姓刘了。”
重新姓刘?老抵也是粗粗的念了句,
“小爷,这村里头的名堂可深着咧,你想想,世世代代做驱鬼阴阳事儿的村子,能有多简单?这可是麻卯道的老家村子,现在就这几个老头说了算。他们能让你回祖堂,就说明,这几个做主的,现在打心里头,都还是刘氏的人。。。”
车子已经开了一段时间,老抵开着车,突然又朝着后头开了口,
“小爷,这还是你,要是哪天,堂家老爷能回来的话。”
话还没说完,幺舅猛的就是扭头看着老抵,老抵嘿嘿一笑,赶紧就闭了口,这时候车已经是再次开到了那阴暗的树林里头,我坐在后排,不时的还在往外边看。
幺舅叼着烟,嘴里像是在自言自语,
“干爹已经不在咧,即便是他在,他不想回来,川西也是没有人有这个能耐,能去请他回来的。这一整个麻卯道,都是他的,他要是想回来,谁。。。谁拦他的住?我都是在刘家活了十多年,才。。。才进了刘家的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