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辆车晃晃悠悠的在这树林里头越开越深。。。
接近半夜的时候,老抵才开车出了山,一直到顺着公路到了绵阳。幺舅脑壳上头还包着布,带着我们在这山边城市找了个酒店。
我哪里见过这么金碧辉煌的地方。车子停在门口,进这地方比两层楼还高的大门的时候,我已经是只顾得上扭着个头到处看。
几个汉子或多或少身上都绑着绷带,更别说样子看起来最龌龊的幺舅,进门眼睛就没从大门口站的两个女的胸口上头挪开过。
”舅,你在看什么?“
这货脸被绑的只露出两个眼睛珠子还在转,
“你个屁娃子,毛都没长齐硬是思想复杂。没看那个姐姐胸口扣子忘了扣?我是好心,觉得该去提醒她一哈。”
一个汉子走到前台,上了山之后压根就没换过的脏衣服里头,一叠票子往外一掏,我眼睛都瞪了个直。
“几个龟儿子,这几年在外头捞了多少外水?回个村带这么多钱,下回得注意着点,也不怕在路上被人抢咧?”
我扭头一看,一旁的幺舅露出来的两个眼睛瞪的比我还大。
旁边一个汉子笑嘿嘿的开了口,
“四爷。谁他娘的敢。。。”
话还没说完,就瞅着幺舅被包着脑壳像是还吞了吞口水,这汉子赶紧闭了嘴,连带着旁边的几个货,都捂了捂自己的身上的包,下意识的站的离这货远了点。一个货赶紧咧咧的吵了声。
“我身上可没带钱,都是黄顺发这龟儿子,身上怎么就揣着这么多票子。。。”
当天晚上,幺舅带着我住在这酒店的房间里头。打死我都没见过这么豪华的地方,客厅,阳台,里屋,到最后就连厕所都被我来来回回的到处看。
幺舅躺在沙发上看电视,装模作样翘着个二郎腿,说话的时候脑壳上头缠着的绷带的带子头都还一抖一抖的。
“瞧你那没出息的样,我的脸都被你丢尽了。。。”
我正朝着这屋子里一个硕大的现代化写字台看,根本就没管这货说什么,不一会儿。幺舅突然吼了一声,顿时吓了我一跳,
”粪娃,这遥控器是怎么用的?我这腰痛动不得。哎哟,赶紧过来看看,我这电视咋按不回来了哟。“
当天晚上,我一个人站在这酒店的阳台,一直就这么看着这城市夜晚的灯火,这几天的事情不断的在我脑海闪过,本来年纪就小,哪里知道那么多,心头害怕的同时,只是堵得慌。满脑壳都是这些诡异的几乎能骇死人的事儿。到了最后,只觉得脑壳都有些痛,害怕的狠狠的抽了口气,就这么看着这从来都没见过高档阳台出了神。
就在这时候,
“粪娃,想什么呢?”
居然是幺舅,这货一瘸一拐的走了出来,
“舅。。。我想回河边弯子。。。”
我埋着头,有些不敢看他。
“我老汉的店子还没人管。我回去,自己应该能挣着来吃。”
啪的一声,幺舅点了根烟。
“小还,你继续读你的书。既然老爷子最大的心愿是你能够成材,就没人敢不让你读书。我是妈老汉走的早,没机会念。你从小成绩就好,你爷爷书香门第,舅也指望着你成材。”
幺舅眼睛看着外头,
“现在你可能还是很好奇,你们家究竟在川西是个什么名堂?什么麻卯道,只是个叫法,在以前,其实就是走土捉鬼的三家农村人,拜了个麻卯道的祖师爷。在以前有一句话,说的就是当时的麻卯道。”
“刘氏风水、章氏诛邪、陈氏养鬼。”
“你看看那外头的高楼大厦,在古时,这地方哪里是这个样子的。一朝一代都会变个样,我们就在土里头找吃的,找活路(求生活)。
就说这世上,死过多少人?指不定我们住的这下头就有多少坟。干阴阳捉鬼这种事儿,板板这种邪乎玩意,碰多了怎么可能没报应???”
说道这儿,幺舅咧着嘴抽了口烟。
“粪娃,去成都好好读书,要是能忘,就忘了这几年的事儿。”
说完,幺舅把烟朝着楼下一丢,一瘸一拐的扭头就出了阳台,我站在原地,人都有些呆。
看我还不动,这货咧着嘴就骂了声。
“进来睡了撒,一个娃子木(傻)了哟。”
我扭扭捏捏的站在这阳台上,过了好一会才朝着里头开了口,
“舅,我就想知道,这种地方,一晚上得好多钱呀。。。”
幺舅嘴角都有些抽,把手里头捏的遥控器朝着地上一甩,狠狠的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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