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在屋内相谈甚欢,又过了约莫半个时辰,丫头香茗进来言说二太太命人将饭摆下了,请两人出去吃饭。
林小月闻说,便向傅月明道:“咱们去罢,省的他们等急了。”傅月明答应,林小月便叫丫头取了妆奁出来,两人略整了整仪容,便一道出去。
林二夫人已吩咐人在白云庵后园子里摆饭,二人闻得消息,一道过去。
行至后园,林老夫人等皆已入席在座,大夫人正说些笑话,将老太太逗得合不拢嘴。林二夫人端坐桌边,微笑视之,不动声色。自先前与林小月密谈,傅月明已然得知,这大夫人出身不高,娘家虽也是为官,在朝却只是一介闲职,远不及二夫人娘家显赫。林家长子早夭,她膝下又只有个女儿,在林家她原本很是说不上话的。却为着那送进宫里的女儿争气,颇得皇帝宠爱,连带着母亲也有了几分光辉。便是以往极看不上她的林老夫人,如今也对她另眼相看。倒是这林二夫人很有些不大如意,她面上虽然不显,林氏族内颇有些人谓这二夫人不如大夫人。她面上虽然不显,但忖度其情形,只怕是不大好过的,故而也才要将女儿林小月也送入宫内。
傅月明心里想着林家的闲事,二夫人已然瞧见两人,连忙起身叫她二人上前,送至林老夫人跟前。
林老夫人已然自二太太那里听到消息,得知傅月明已然订亲的消息,倒是十分欢喜,拉着她的手说长道短,格外亲昵起来。那林常安也一早便来了,此时正挨着林老夫人坐。傅月明一见他,便想起假山后边那番言语,不觉多看了他两眼。却见他气定神闲,并无半分异样,仿若慧灵那番言语于他并无一丝相干。
林常安觉察到傅月明的目光,便也向她望来。二人目光碰在一处,林常安微微一笑,傅月明便即转开了眼睛。
林老夫人却似并未瞧见,只向大夫人、二夫人说道:“差不多了,开饭上来罢。吃完了好早些回去,别天晚了不好进城。”二夫人微笑着应了一声,便同大夫人两个起来布菜,林老夫人却说道:“罢了,你们两个都坐下罢,好容易出来,就不要拘着府里的规矩了,咱们自在用饭。”这两人才不动了。
林老夫人先举筷,夹了一块东坡肉,旁人方才纷纷举箸。
席间只是林家的亲语家言,大夫人十分健谈,时不时便讲个笑话出来,让林老夫人笑个不住,旁余的人看着林老夫人的脸色,也不敢不笑。傅月明冷眼旁观,只见这林老夫人虽是很给大夫人脸面,却也十分的疼爱林小月兄妹二人,可见这老夫人心底里还是偏重二房的。想来长房没有男丁,这家业自然全在林常安身上,林小月也入宫在即,将来前途如何尚且难料。眼下看她小小年纪,便已资质不俗,将来入宫只怕作为不在乃姐之下,这大房与二房谁胜谁负,如今还不可预料。
傅月明心里琢磨着这些事,面上还同众人敷衍着,嘴里只是食不知味。
总算将一顿饭吃毕,丫头们上了香茶,众人漱口吃茶,又清谈了片时,林老夫人便说道:“时候不早了,咱们去罢!也在这里闹了一日,该还人家一个清净了。再不走,只怕神仙要怪罪呢!”那清静散人连忙陪笑道:“老太太说哪里话,得蒙老太太下降,已是最大的神仙了呢。”林老夫人呵呵笑道:“你倒是惯会叫我高兴的。”说毕,叫二夫人布施了五十两银子,便吩咐底下人收拾预备回府。
傅月明眼见此状,便也悄悄吩咐小玉收拾自己的行囊。她此来并未多带什么东西,收拾起来也极是便宜。林家倒是声势浩大,忙忙碌碌,不是姑娘的花儿不见了,就是太太的簪子没了,乱纷纷的好半日才收拾停当。
林老夫人带了林小月一起上轿,临去时特特将林常安叫到跟前说道:“你好生将人家姑娘送回去,见着了人老子娘再回来。这是咱们家请来的客,别出了什么岔子,可不好跟人家交代。”林常安巴不得她有此语,当即一口应下。林老夫人便同林小月先起轿去了,林家两位夫人的轿子紧随其后。
路上,林老夫人便同林小月说道:“月丫头,你可看准了?这傅家的丫头当真值得托付?”林小月连忙回道:“老祖宗,您的眼力见不比我强多了?您今儿瞧着这傅姐姐如何呢?”林老夫人笑嗔道:“你这孩子,我问你话,你倒反问起我来。”说着,便沉吟道:“今日瞧着,这丫头是聪明,也有骨气,倒不似一般商贾人家出来的。”说着,又叹道:“若她不是这么个出身,凭她的人物品格,当真给安儿定下也不算什么,只是可惜了。”林小月先不言语,半日才说道:“老太太并老爷太太,把出身看的这样重,当真这小户人家出来的姑娘就不如官家小姐么?所谓英雄不论出处,想当年高祖皇后不也出身低微么?”林老夫人听了她这番议论,当面斥道:“你这个孩子,平日里都明白,怎么今儿忽然泛起糊涂来?我并没说这姑娘有什么不好,只是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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