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有空我会再来的。还有,保重!”钱卿瑛晃神了片刻,微笑着摇头,宽大的袍袖被湖面上没来由的风吹起,猎猎作响,起码她感觉的到,这一刻,钱卿瑶是没有敌意的。
“九妹,对不起,谢谢你。”钱卿瑶的声音从珠帘后传来,微弱的几不可闻。
钱卿瑛笑了笑,脚步却没有放慢下来。
摧毁信任不过霎那,建立信任却犹如铸就万里长城,需要历久弥坚的努力。不过眼前能暂时少个对头却称不上坏。
待回到琉元殿就听那拉氏正要同石氏告辞,胤禛早就不在殿内了,听着两人的言语才知道是德妃派人来叫,赶巧了,十四阿哥胤祯这会儿也在德妃宫里。
仍旧是搭乘太监抬的四人软轿,这种软轿比寻常的马车要舒服,因为这些轿夫都受过特别训练,抬得匀速又平稳,还有就是被人抬跟被人拍马奉承一样都让人切切实实的有高人一等之感。
钱卿瑛其实也十分庆幸那拉氏这人并不喜欢跟人虚与委蛇,没人之时宁愿和钱卿瑛沉默以对也不搜索枯肠的说些违心之言,因为斗嘴皮子她是占不了便宜的。
比起皇太子这边,胤禛的后院真是简单很多,女人们争宠的手段等闲都不敢拿出来。大概这也同他一板一眼的先遵从礼教法度,其余地方就一碗水端平的原则有关。
真是让女人找不到妖妃成就感的男人,钱卿瑛伫立在廊下,明媚而忧伤的望着陡然飞翘的檐角,重重的叹了口气。
“又在发什么呆?跟看着一条鱼不知道该从哪里开始吃的猫一样。”胤禛不知何时已然走到其后,闷笑着冷不丁道。
“没什么,只是在想去年的这个时候。风老莺雏,雨肥梅子,午阴嘉树清圆。地卑山近,衣润费炉烟。人静乌鸢自乐,小桥外,新绿溅溅……”钱卿瑛黯然的低下头别过脸去,突然记起来胤禛又要新娶了,看到他的笑脸,心脏就顿顿的麻痛起来。
“嘉娜是个好姑娘,豁达而善良,娶她非我本意,可是你知道我一定会善待她。”胤禛的声音好似从天边飘来,轻忽的恍若浮云。
原来,俘获一个男人的心,是那么容易。不管他是不是爱她,男人都没有理由拒绝一个他感觉良好的女子。更何况,她是他的救命恩人,他完全可以以报恩为幌子,去爱另一个年轻鲜艳的女人。一切的背叛,都可以因为恩情而得到救赎。
人的心如果变了,再怎么争也是徒劳!钱卿瑛突然不敢再往下想了,为什么总要在她要下定决心的时候狠狠推她一把,千回百转到最终只是轻声应了一声:“妾身知道了,不会让贝勒爷难做的。”转过身后,眼泪毫无预兆的落了下来,
“四哥、小四嫂,怎么都站在外头不进去?”胤祯斜倚在门边的光影里,那么年轻,笑容干净而纯粹,在看她时从没有一丝阴霾,比胤禛让人觉得安全。钱卿瑛这才发现爱新觉罗家的男人,都长了线条优雅的鼻子,那就是龙准——所谓的帝王之鼻。年光久了,她才知道这些爱新觉罗家的男人还有更多同样的特质,是逃也逃不掉的。
胤禛笑着点了点头,看了钱卿瑛一眼。钱卿瑛又只能重新站到胤禛身后,隔开三步距离,亦步亦趋的样子。
经过胤祯旁边的时候,感到他注视的目光,抬眸望去,里面是满满的担心。“这算什么?”钱卿瑛充满涩然,暗自冷嘲,这天家的男人都是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甚至自暴自弃的想:“我若是就这么成全他对我起的念,完完全全用美貌去俘获他。真能欢愉地欣赏着他对我的取悦,真能生出一丝快意?这样的游戏在这个时空没有女人真能玩得起!”
这后半日,钱卿瑛都过的安静而漠然,整个人都陷入了心灰意泠的泥沼,一蹶不振,好在宫里并没有糊涂人,倒没有哪个上前来寻衅的。
在这皇城,在这天下都是这样的,挑衅、示威都不可能冲着绝对权力来,钱卿瑛蒙着若干张虎皮,又有几桩凶名在外,也算是有名的悍妇了。
不管她平时玩笑、吃酒的时候表现的多么不胜娇羞、清新妍丽的样子,也摆脱不了这个煞星招牌了。不过能让世界安静,总的说起来还算是回票。
胤禛晚上的时候回了翠微楼。也不多说话,只是笑了笑,说:“不想问什么吗?”
“不想。”钱卿瑛铺好了床被。
“爷要是累了就早点安置。”钱卿瑛行了个礼就要出去。这里她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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