溶讲,几年前这位孙舵主帮人出头,不慎言语间得罪了高人,被那位不知名的高手在胸腹间拍了一掌,当时只是咳了些血,谁知回到船上睡了一觉便站不起来了,渐渐地手臂活动也很困难,幸好那人无意取他性命,这些年不停地求医问药,好歹坚持着活了下来。
比起他这伤来,上官璇到更对那位截脉高手有兴趣一些。
针灸完上官璇收拾了器具,又教了服侍的人一套推拿手法,直起身向等在一旁的吕渊等人道:“他想恢复武功我没有能力做到,调理两三个月的时间,到是勉强可以像常人一样。”
众人大喜,千恩万谢,恨不得讲尽天下好话。
上官璇惦着晚上还有事,借机告辞:“吕帮主,我有些乏了,先回去休息,孙舵主这边需得按时喝药,我明天这个时间再来。”
黄河船帮的人众星捧月般将她送回了严府。
今夜是个上弦月,直到宵禁铁逍遥仍然未归,上官璇打发了连可去睡。
快到二更,她与凌紫藤身着黑衣,腰悬长剑,悄无声息离开了严府。
说起来凌紫藤可是有年月未见过上官璇施展武功了,这回一见她的身法不由有些讶异,忍不住道:“上官,你这身手……”
上官璇脚下一缓,侧目望过来,道:“怎么了?”
凌紫藤只觉月光里她的眼睛格外明亮,竟望得他心神晃了晃,滞了一下方道:“我怎么觉得你的内力还要强过英男?我还记得上次见你出手,远远不是这样。你,该不会是练了什么……”
令内力突飞猛进的功法,似乎只有“饮鸩功”上官璇恰恰又认得那赵海寻,凌紫藤怔了怔,心中一阵慌乱。
上官璇笑了,黑暗中传来她清脆柔和的声音:“没有啊,我没有练‘饮鸩功”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在华山的时候不管怎么用功,内力总是停滞不前,好像身体里有一层看不见的东西挡着,这两年却像突然开了窍,没怎么练就这样了。”
她想了想,又道:“你上次见我出手,还是在清河同薛大哥、我师兄他们一起的那回吧,那时我只会些套路,差劲得很。”
便从那次,她的名字开始不断地被人同自己联系在了一起,虽然不怎么好听,他却甘之如饴。
不知是不是因为自小到大他的身边少有女子,只一个小师妹性子还像个男孩儿,他诸事聪颖敏锐,只对这男女之情迟钝得很,直到黄原镇戚夫子献计叫他到小师妹身上下工夫,他才惊觉,可那时,已经太迟了。
上官这个姑娘无疑是极固执的,便是在她最绝望最伤心的时候,她也从来没有放弃过铁逍遥。
她的眼光不错,铁逍遥与她渊源又深,自己与她就做知己好友吧,最好连知都不要让她知道,省得尴尬。凌紫藤有些苦涩地想,或许从最开始,自己已经迟了。
他藉着黑暗,怅然地勾起唇角自嘲一笑,轻声道:“清河那晚太乱了,我到记得第一次见到你,是在洛阳。你出手帮了一位老人家,我当时便在客栈里。”
上官璇早没了印象,听着他语气有异,奇怪地望了他一眼。
凌紫藤吁了口气,道:“我当时在想,我们并不是要造反,可慕楚帮的存在在官府眼中便是大忌,若那老人无辜惨死,都是加在我们身上的罪孽,老天爷早晚会跟我们算的。”
上官璇劝慰他道:“别想那么多了,她不是好好的?我认识这么多江湖中人,视人命如草芥,包括我和铁大哥,只有你不同。老天爷若要算账,天下的恶人多得是,哪里轮得到你?”
她心有所触,站定了抬头仰望黑灰色的天空,在那一轮银钩旁有一颗璀璨的星星在闪烁,似有人在俏皮地眨着眼睛。
上官璇便发出一声叹息,对着那颗星星幽幽地道:“会先来找我吧,师娘对我很好很好,〖我〗日后没有脸见她。”
时至今日,她还时有半夜突然惊醒的情况,梦中的情景有时清楚,有时模糊,但都是有关师娘的。
不管师娘对师父师兄如何,对华山同门如何,对自己向来是掏心挖肺的好,现在成了这般情形,上官璇心中有愧,这些情绪一直压抑在心,不能对铁逍遥倾诉,此时此境终于当着凌紫藤讲了出来。
凌紫藤离上官璇很近,感觉得到她很冷,将手半抬起却又放下,在身侧攥紧,沉声道:“这不是你的错,再说已经这样了,就不要再自苦。”狠了狠心,转过身快步行走。(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