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筐毛巾倒在她头顶,倒毛巾的小伙计一个劲儿嘀咕,“怎么这么快就满了?”他也没在里面刨找,半刻之后马车终于动了起来,果然如李浅所想向西华门而去。
木桶里的味道实在太难闻,熏得她几次差点吐出来,她不停地吐着气。暗自郁闷臭男人的味真是难闻。
西华门前开始加紧盘查,城门守军接到旨意,说要捉拿朝廷钦犯。
这旨意下的也奇怪,是钦犯却不给张画像,只告诉性别不定,有可能是男人,也有可能是女人。至于罪名更是待定,看传旨小太监那脸色很像是某个人戳了皇上隐私了。
守城副将对着圣旨直咧嘴,随后下令不管男人还是女人,或者不男不女的人,只要有嫌疑的通通抓起来。
澡堂的伙计每天都要出城,与守城的混得很熟,也没经多少盘查就放行了。就这样马车出了城,一路西行。
估摸着离城门已远,李浅一个纵身从木桶里跳出,扶住一株路边老树吐了起来。丫丫个呸的,好险没臭死她。
望望周围,这里应该是大路,不时有行人经过,都是来去匆匆的。李浅沿着大道向前走,琢磨着先找个地方歇歇。也不知追兵什么时候追到,总归靠两条腿想跑过军中的快马是不可的能,就算被抓住,她要先做个饱死鬼。
远远瞧见前面有一座茶肆,不少人在那儿歇脚吃喝。她走过去要了一屉包子,夹起一只正打算放进嘴里。突然眼前白影一晃,她一抬头就看见那个身穿白色锦缎的男子,到嘴的包子立刻吐了出来。
“你……你怎么在这儿?”她惊叫。居然是齐曦炎,这丫的腿脚也太快点了吧。
齐曦炎冷哼,“你觉得我应该在哪儿?”
她飞快起身,要以轻功跑走,才刚跃起,就听他凉凉地声音道:“有的人走了也好,留下个弟弟,也好任人宰割。”
她一听,顿时泄了气又坐回板凳。果然不愧是小人中的榜首,拿倾国来要挟她,还真是立竿见影啊。
既然被抓住了,所幸破罐子破摔,她不再慌乱,重新夹起一个包子一口口嚼着。还用喷着粉屑的嘴对着他问,“皇上这会儿不在上朝,怎么跑到这儿来了?”
“上朝?”齐曦炎气得一拍桌子,“就怕有人背后捣鬼,让朕上不了朝。”
“是谁?谁敢这么大胆?”她装作惊吓地左右观望,在看到一队紫衣卫站在十步之外,立刻打消了想鬼主意的念头。
将近午时,茶肆里正是上人的时候,可来往客人一见到紫衣卫一个个都吓得不敢上前,那些原本待在茶肆里的,也都赶紧结了账跑走。不一会儿,整个茶肆就剩下他们两人。
她不由暗叹一声,看来今天自己是跑不了了。只是他到底怎么知道自己在这儿的?
又咬一口包子,问他,“皇上,您有千里眼还是有顺风耳?”
齐曦炎冷笑,“朕没有这些,只是你一撅屁股,朕就知道你拉什么屎。”
其实李浅一出了院子立刻就有人跟上了,小院的守卫不止一拨,齐曦炎可没那么笨派那么点人守着她。得到禀报,他立刻点了一队紫衣卫跟他出城,她前脚刚到这茶肆,他就已经追上来,至于那下令全城彻查的圣旨只是打马虎眼而已,他早知道她会往哪儿走。
到了茶肆,眼看着她还有心情要包子吃,心里一阵火大。这臭丫头以为还真以为他是好欺的吗?
李浅对着他那张臭脸直点头,“那还真挺臭的。”说着一掩鼻子,“我吃饭呢,别说这么恶心的事。”
齐曦炎走过来坐在她对面,本以为会看到她惊慌失措,可谁想这丫头竟越吃越香甜了。他不由大怒,“你今日若交待不好在这儿做什么,你信不信朕让你一月吃不下饭去。”
李浅“哦”了一声继续吃,他都发了狠话了,那还不有一顿吃一顿。
一会儿一大盘包子被她消灭殆尽,她摸摸滚圆的肚子,狠狠当着他面打了个饱嗝。然后慢条斯理地笑,“还能因为什么,当然因为这里的包子好吃。”
齐曦炎气极反笑,叫茶肆老板再上一屉包子,他倒要尝尝这能好吃到哪儿去。
那个茶肆老板腿肚子一直在打转,听到旨令连滚带爬的去拿包子。
一盘热气腾腾的包子上了桌,齐曦炎吃了一个,味道实在一般,要不是咬紧牙,还真难咽下去。
点手叫过一个紫衣卫,“你吃,大声告诉她好不好吃?”
那紫衣卫哪知道两个主子在闹什么脾气,以为皇上觉得好吃,忙顺着他的意道:“好吃,好吃极了。”R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