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子规接过宁娥手中钥匙,就将这箱子打了开来,见里面满满都是冬衣,皆是八成新的,想是宁娥旧衣。
果然宁娥瞄了一眼后就道:“这里都是去年我穿的,今年又做了不少,新的都穿不完,这旧的就更不用上身了,你们几个自己捡捡,爱什么就拿去吧。不过要公平起见,一人只许二件不许多,不然又有人该说我偏心呢!”
书桐定了定神,还是抢在头里对宁娥道:“谁有那么大胆子,敢说大奶奶呢?”
宁娥伸出手来,指住她道:“就是你了,”
书桐一惊,不料宁娥接着就道:“叫你先拣呀!”
子规见书桐呆住不动,只得上来推了书桐一把:“姐姐快选吧。”
将自己穿过的旧衣拿出来散人,本是主子常有的事,不过如宁娥这般,去年穿过一次就要分于众人,这段时间已来,俨然成了拢香院里的常事。
往常不太讲究的大奶奶,如今三天二头就寻外头裁缝,或家中绣娘上门,新衣做成一箱又一箱,旧的放下不,都叫后头楼上堆着去了,这一箱本是剩下的,正准备得空也放上去,不想子规过来,宁娥现在就又要散出来了。
当下书桐不敢向里伸手,因见其中不是银鼠就是灰鼠,遂有些犹豫地开口道:“奶奶,这都是年下新得的,这就都不要了?那后楼上还有些旧的绵绸,要不拿出那些来分?”
宁娥闻言,黛眉微颦,秋波横泛,口中嗔道:“怎么你有好的不要?绵绸的你不已经多得是?我当家我都不心疼。你省什么要不了的白银子?怕花了你的月例不成?”
书桐一听这话,忙埋头去箱子里捡,口中自嘲道:“当真是吊了我的造化了,这上好的东西眼前放着,还是不知趣地乱裹。大奶奶别计较我,我是见这小毛太好了。眼花心乱了。”
子规见着书桐手慌脚乱的。当下皓齿青蛾,盈盈欲笑,宁娥看在眼里,遂仔细打量起她来。果然又长了好些,看着亦是一付好模样,虽无脂粉。却淡雅别饶风韵,发盘高髻,秀眉在骨。成了个大姑娘了,也难怪少岚看得上她,确实人物出色。
书桐看来看去,挑出件杨妃色织金暗花的灰鼠褂子,并一件杏色绣花灰鼠背心,拿上手来,左看右看。爱不释手。
宁娥抬手,招子规过来:“好丫头。你来吧。我知道,你最喜冷色,我记得里头有件全新青色织锦缎印绿萼梅花纹样的银鼠褂子,还有条相配的墨绿色万字曲水织金连烟锦裙,你就挑这两件吧。一向我的衣服青色最少,我是不合这个颜色的,因此一次也没穿过,如今给了你倒好。且你比我高也有限,那裙子是拖到地的长裙,穿于你身上,正好到脚面,也就不用改了,衣服袖子只怕短些,却不防事,将那里头收下的边放些出来也就是了。”
子规依言上前,拿出衣服来,果见是崭新的,并带冰桂兰麝馥气,这便连赞带笑地,只说这好东西,自己怎么配穿。
书桐见了眼热,却不好说得,因自己先挑,也怨不得子规,只是心中不平,大奶奶亲自替子规挑拣,可见看她极重了,竟与当年琴丝面前对待自己,有些相似了。
这里丹杏和朱桃也一人二件,各都选好,丹杏是米黄碎红撒花褂子,淡紫色背心,朱桃是肉桂粉浅银红锦缎褂子,青莲色背心,皆是灰鼠皮毛所制。
宁娥见了,满意点头,吩咐下去:“这就穿起来我看看,新衣服看着也热闹些,子规你还缺些棉衣,不要紧,一会叫人来,后头楼上替你取些料子下来,这就赶着做去就是。”
子规正要称谢,就听书桐有些酸溜溜地开口道:“奶奶当真细心,我竟忘了,子规是没有这些的。我那里还有几件旧的,要不子规先将要穿我的?反正她刚来时,也穿过我的旧衣。”
宁娥却笑而称不必,又说:“你没见这丫头现在身量这么高了?你的衣服她哪里穿得?遮住头遮不住尾,叫人笑话我院里丫头成了个花子,专捡别人不要的东西了。”
子规不好意思,只得回宁娥道:“奶奶说得,我长成了柱子似的。”
书桐听会正好揶揄道:“是了,这天下得漏了,想是你没干好份内的事,还该撑起天来才是。”
子规却正色回了一句:“奶奶这里坐着呢,哪里就轮到我来撑天了?姐姐这话说岔了。”
宁娥摆摆手,示意书桐不必解释,也不理她两颊绯红,只对众人道:“你们知道,大爷就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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