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蔡桐又道:“为主治事,当行制衡之道,有所掣肘,方能稳定,岂可一方独大,功高盖主?”
赵正恍然道:“爱姬所言甚是。”
顺宁二年,四月末,陈禹挂帅出征,走永安县借道并州,自五阮入幽州广阳蓟县。两地相距千里之远,若是两万人马共行,七日之内必不能到,于是陈禹领轻骑五千为先锋,昼夜兼程,飞奔幽州。
到了晋阳,陈禹托信心腹之人,将其送往濮阳给陈桓。陈桓收到信后,大喜过望,命裴石按照信中所言,即刻领兵赶往幽州。
此时梁冲跟司马棋玉将到河间,好不容易才找到蔡礼,问了蔡桐的下落,方知其人尚在长安,被蒋安托付给了一个陈禹的人。梁冲稍稍放心,近日刚好得闻陈禹出征幽州的消息,遂赶往相会。
用了六天的时间,陈禹奔袭近两千里路。如果是按照王嵩预估的七日时限,陈禹完全来得及迎战,可不想,在抵达蓟县时却收到了居庸关失守的消息。鲜卑已顺八达岭道进入中原,现屯兵昌平。王嵩因忧成疾,卧病在床,咳血不止。
陈禹刚刚进城便闻此噩耗,甲胄未卸,急奔太守府去。府外一妇人掩面痛哭,泣不成声。陈禹问其姓名,才知是王嵩的正室,当下拜过。王夫人引陈禹入室面见王嵩。王嵩面无血色,病入膏肓,奄奄一息,只见陈禹时,那浑浊的双眼方才有些灵光,激动得欲从榻上坐起。
陈禹赶忙上前扶王嵩躺下,作揖一拜,歉声道:“公良兄,我还是来迟了,没能提前说服赵正,致居庸关失守,乃我之罪也。”
王嵩动了动唇,已是无力发声。陈禹没能听清,有王夫人在旁说道:“夫君说将军能来已是幽州之幸。”
陈禹道:“公良兄放心,我必扫平鲜卑狼族,尽收幽州失地,你且好好的养病,来日定能见得大好河山。”
王嵩无力的摇了摇头,凑近王夫人耳语了两句。王夫人起身暂退。片刻,王夫人复进,双手捧着幽州太守印,呈给陈禹,道:“请将军接掌幽州。”
陈禹大惊,起身后退两步,推脱道:“谅陈某万不能受,还请夫人快快收回。”
王夫人问道:“将军为何不受?”
陈禹回道:“陈某此次而来,志在除贼,未有二心,今寸功未立,无端拒有,天下必将视我为无义之人,贪图之辈,如此,三军将士又怎肯听我调遣,百姓又怎能与我同心,故请夫人收回此印。”
王夫人看向榻上王嵩,见他轻轻点头,又对陈禹道:“鲜卑入境,来势凶猛,仅仅半月余便克代、上谷两郡,幽州百姓为此而深陷惶恐之中,可怜夫君一病不起,难掌州事,无以安民,望将军以大局为重,莫要推辞,我自会替夫君拟表上告。”
陈禹再三推辞,转身欲走。突然身后一声闷响,王夫人跪地呈印哭诉道:“将军,若您不受幽州的话,一旦夫君病逝,吴奉必定不择手段取而代之,还望将军念那一箭之恩,便接了此印吧?”
这叫陈禹如何忍心,上前去扶起王夫人,道:“闻夫人有一子,年五岁,陈某愿代执太守十一年,等公子成年之后,再即刻归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