刻领司徒谦从屋中出来。
司徒谦见师傅无故地打发自己出来,定有缘故。想了想是因为店伙在屋中,说话或是有什么不愿叫他看见的事,所以叫我把他调出来,师傅跟师叔好说话。
司徒谦也故意地道长问短,店伙倒是很耐烦地答着,把司徒谦领到前厕所去。这已经耽搁了会,外面的雨,仍然是沥沥没停。司徒谦已然小解完了,见那伙计奔了厨房,自己紧走了几步回到屋中。见师傅师叔老兄弟两人,已经在上首饮起酒来。
左恒在下首陪坐,却已用馍馍夹牛肉大嚼起来。左恒身旁却空着一坐,是给自己留的,一只酒杯,里面满满一杯酒,自己也坐下来。
左恒忙道:“师哥!师傅今晚破例叫我们喝一杯酒,只不许再喝第二杯,你放心喝吧!师伯验过了,没有毛病。”
万柳堂跟师兄说着话,于是瞪了左恒一眼道:“总是你多嘴!”
司徒谦已然明白,师傅是把店伙打发出去察验酒中有没有毛病。本来这种荒僻野店,哪能不防?见师傅不叫提这种话,自己更不敢多说,于是拿起酒壶来给师傅师叔重满上一杯,自己也把那杯酒喝了下去,跟着也先吃着。
司徒谦和左恒是打横头,面对着后墙,后墙上开着一个窗,并不高,站在那恰可从窗户那往外看。窗子的支棍已撤下来,窗纸有许多破洞。司徒谦无意中偶一抬头,似见破纸孔中有一对眼睛往里窥视。
司徒谦正坐在左首桌边,一声没响,一按桌角,嗖的蹿到后窗下。司徒谦的身形略矮,只好翘脚伸手,猛的把后窗往外一推,左手一捋后窗下檐口,身躯往起一长,探头就往外察看。哪知道后窗外已是店房后面的一条街,正守着河沿,外面黑沉沉哪有什么行人的踪迹。
司徒谦再往外看时,只隐约望见靠河边上,星星点点的船家灯火,附近里也没有行人。外面如丝的细雨,仍然是淅淅沥沥的下着。
司徒谦这一蓦然往前一扑,孙浩天欠身扭项,向这边查问:“什么事?”司徒谦急忙把窗子撂下来。这时伙计也从外面进来,手里托着一盘子热馍馍,司徒谦忙道:“这后窗户没关严,风太大!”说罢仍然回到坐位上。
店伙把盘子放在桌上,毫不介意地向孙浩天道:“爷对于后窗户可留神,窗外已是河堤的走道。您没看见我们这里,任什么不敢放在屋里?我们掌柜住在这时,衣服零碎东西还得真留神!”
万柳堂见伙计的神色坦然,于是说道:“好吧!我们好在也没有什么零碎东西。伙计!馍馍不用添了,有粥给盛来。”
伙计陪着笑道:“爷多包涵吧!没有粥了。我早想到给您做碗汤来,可巧厨房里酱油、芝麻油全没有了。这种小地方又没有卖的,您包涵点,我给您泡一壶好茶来。”说着把壶拿出去。
万柳堂等因为这种小客店,饮食不方便,是常有的事,绝没往他们预备饭不合理上想,却向司徒谦问道:“怎么?敢是有人在窗外窥探我们么?”
司徒谦道:“这可不敢说定,弟子无意中发现窗口有人张望,赶过去察看时,外面一个人迹也没有。窗外又是河堤,走路的偶然经过也未可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