叠罗施阴冷的神色在听到唐人没有出现在浑义河边的消息后,渐渐地变的凶狠。唐瑛和张公谨还是小瞧他了,虽然唐瑛对这一带的地形比较清楚,却没有叠罗施等突厥人来的清晰,他率领突厥骑兵走往浑义河的道路,比唐瑛他们走的更为便捷,所以到达浑义河的时间比唐瑛预计的要快很多。
“他们,南下不可能不经过这里。”站在浑义河的岸边,看着薄薄一层冰面的浑义河,叠罗施恶狠狠地吩咐道:“给我把人集中过来,去山那边。那群唐人,肯定钻山林了。围死了,一只兔子也不能放出来。”
唐瑛他们此时栖身的山林并不大,也不算高,更非峻岭,平缓的坡地上,高大的树木就是阻敌的最大屏障。望着山脚下蜂拥而至的敌人,唐瑛的眉头攒在了一起。她没料到叠罗施手上的人马会有这么多,也没料到,两天两夜的迷魂阵,也没消耗掉敌人多少人马,她更没有想到的是,敌人这么快就找到了他们,而不是扑向了浑义河的那一边。
“我估算了一下,敌人应该有五千骑以上。”张公谨站在唐瑛身边,淡淡地告诉唐瑛这个数字。
唐瑛叹气:“抱歉,我失算了,如果能抢过浑义河,恐怕处境会好一些。真没想到,叠罗施竟有这种能耐。”
张公谨笑笑:“你说的,知己知彼,我们都忽略了这个人,吃点亏也正常。公主,叠罗施来的太快,似乎,他们走的道比我们近。我刚才想了想,幸好我们没过浑义河,否则,说不定就被他们堵在河边了。眼下还好,我们在上,他们在下,战马攻不上来,便宜还是我们占。”
唐瑛缓缓地点点头,过一会儿,又苦笑摇头:“我们人少,即便箭无虚发,也阻止不了敌人的多次进攻。怕是,只能往山林深处退了。”
“嗯,深处能周旋久一点。”张公谨眯着眼睛,盯着突厥狼旗看:“公主,末将一直想问问您,当初怎么杀高开道的?听说,高开道身边,也有上万人。”
唐瑛不解地看看张公谨,顺着他的目光看了一会儿飘舞的狼旗,心下明白了:“张将军,此一时彼一时,我杀高开道的时候,他和身边的亲信正被他信任的手下围杀,我其实是捡便宜的。眼下不行,叠罗施身边数百人,山下数千狼骑,根本无法近身。我的箭,只能在一百步内有效。”
“一百步……”张公谨前行了几步,默默计算了一会儿后,又问道:“公主,您跟随陛下征战过宋金刚、窦建德,特别是当初虎牢一战,陛下手中不过两千玄甲,窦建德却有十余万之众。公主觉得,我们这百人,能抵得上陛下当年的两千吗?”
唐瑛裹了裹身上的战袍,抿紧嘴唇,过了良久,才道:“两者差距不在我们身上。窦建德的十余万众,也不是这数千突厥狼骑的对手。张将军的心思我明白,但,这样的搏命方法,我不想用。”
“是不想,还是不忍?”张公谨腾地转身面对唐瑛,炯炯的目光好像要照进唐瑛的心灵深处:“石子河一战,我不在场,但,后来听无数人提及那一战,八百对四千。公主,那一战的阴影一直留在您心底,对不对?”
唐瑛一怔,旋即摇头:“已经过去了,如有阴影,我不会再上战场。”
“不,这不是您的心里话。”张公谨毫不客气:“眼下,您明明知道,只要能射杀叠罗施,不仅困局立刻能解,还能去掉一个潜伏的隐患,因为,叠罗施已经具备了接替可汗的能力。如果让他逃脱这次的围杀,突厥人大有可能拥他为可汗,此人将成为又一个危险人物。而眼下,他正游离在我大军的围杀之外,唯一有机会致他与死地的人,就是公主和末将。末将能想到,您也能想到,可是,您却在拒绝,那是因为,您害怕,害怕再一次的以卵击石,害怕看到自己命令之下的伤亡。末将想的对不对?”
唐瑛没有回答张公谨的问话,而是沉默着望着前方。突厥狼旗距离这边越来越近了,突厥人的呐喊声也隐隐能听到了。唐瑛知道,这处山林并不算大,一百人面对五六千人的搜查,也不会藏的太久。何况,夜晚的山林中,处处都是危险,而再过一个多时辰,黑夜就要降临了。到时候,他们的处境会更难。如果能杀了叠罗施,对方将会乱成一团,原本就没什么团体观念的突厥军队,就会变成一盘散沙,这对他们来说,绝对是脱身的好方法。
可是,她,她还是不想冒这个险。当年,八百对四千的那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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