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张机!
甘宁之言,既令刘封等为之惊讶,但转念一想,似乎又合情合理。
江陵之战时,周瑜身中箭伤,身体每况愈下这是世人皆知之事,借南郡之事,估计又被吴侯气得半死,听闻现下只能在秣陵家中卧床养病,估计也是时曰无多。
甘宁乃周瑜亲腹,为了给周瑜治病,而不惜拉下面子前来求取张仲景,不但合情合理,这份心思也确实令人感动。
只是,光凭感动,并不足以打动刘封,救不救周瑜,不仅并乎到私人感情,还关乎到刘封未来的大局。
一个活着的周瑜,以其不世之才,足以对天下的这盘棋造成影响,身为这棋局上一方势力的刘封,不可能不多一分考虑。
“甘将军的心情我家主公理解,只是如今我们刘州牧也身患重病,正需张神医治疗调理,只怕张神医分身无暇呀。”
未待刘封开口,刘巴便抢先委婉的拒绝,而借给刘琦治病为名,这个理由似乎也无懈可击。
不过了解刘琦病情的人却都知道,刘琦的病其实已无药可救,张仲景已经对刘琦做了能做的一切,目下的刘琦,只不过是借助药物维持着生命,等待着大限到来的那一天,至于张机在与不在身边,其实已经没什么意义。
显然,刘巴认定周瑜对己方是一个威胁,还是坐看着此人病死为妙。
刘封深知,与东吴的联盟只是暂时,在这个寸土必争的时代,和孙权的翻脸只是早晚之时,倘若那时周瑜还活着,对自己必然是一个极大的威胁,真要开战,显然周瑜要比鲁肃难对付得多。
刘封干咳了几声,正准备顺着刘巴的铺垫,一样委婉的拒绝,这时,庞统却呵呵一笑,“刘州牧的病其实只是需要慢慢调理,依我看张神医倒也并非需要时刻守在身边,既然兴霸开口相求了,都是自家人,我看不如就让张神医走一趟吧。”
庞统的态度与刘巴截然相反,显然,庞统是打算救周瑜的,至于为何要救,刘封暂时还想不通为什么,不过,既然庞统这般主张,那便必然有其道理。
在刘巴和庞统之间,毫无疑问,刘封选择站在庞统这边。
于是,刘封把原本滑到嘴边的婉拒之词,硬生生的给咽了回去,表情由犹疑骤然变得开朗,欣然道:“我是吴侯的妹夫,周都督又与吴侯情同兄弟,这样算来,大家其实已经是一家人,如今周都督既然有病在身,我岂能坐视不理。”
此言一出,刘巴顿吃一惊,急是暗使眼色,刘封却只假作不知。
甘宁却极为欣喜,忙是起身敛容,向着刘封深深一躬:“将军大恩大德,宁没齿难忘,请受甘某一拜。”
甘宁说着便欲伏地跪拜,刘封忙跳起来将他扶住,抚其肩笑道:“说了都是自家人,兴霸若再这般见外,我心里反而要过意不去了。”
刘封虽然年轻,但这份气度却令甘宁极为钦佩。
“我明早就安排张神医起程去秣陵,今天兴霸就在我临湘暂住一曰,我久闻兴霸你武艺超群,咱们正好痛饮美酒,切磋武艺,岂不快哉。”
甘宁豪然一笑,抚掌道:“好啊,将军有此雅举,甘某自当奉陪。”
主客之间,转眼又萍水相见的一面之交,变成了意气相投的知己之谊,气氛甚是融洽。
又聊了几句,刘封便命将甘宁先送入馆驿休息,待晚间再设宴好好款待于他。
甘宁一走,一直隐忍不发的刘巴,立时不悦道:“主公,适才我再三暗示,不可让张神医去为周瑜治病,主公为何还要答应下来。”
“周郎在东吴素得军民之心,若能帮他治好伤病,等于在江东之内又多了一个有力的援手,举手之劳,何乐而不为呢?”在刘封看来,他所说也不失为一个理由。
刘巴却摇头道:“主公此言差矣,孙氏三代对荆州虎视已久,或早或晚,一旦时机成熟,必会吞并荆州,这一点,并不会因为主公和吴侯结亲就有所改变。而周瑜乃当世名将,介时吴侯若用其攻打荆州,必将极难对付,这样一个潜在的威胁,主公不借机除之便罢,又岂能主动施救?”
刘巴的理由,也正是刘封先前准备拒绝的直接原因,这时刘巴道出,刘封自不好无驳,只得将目光投向一直微微而笑的庞统,问道:“士元先生,你方才也力主救周瑜,想必你的理由和我一样,不妨向子初先生说说。”
刘封这是把包袱抛给了庞统。
“子初,试想一下,如果是你千辛万苦为吴侯打赢了赤壁之战,打下了南郡,还身中箭伤,而吴侯为了防范你拥兵自重,却不惜将你辛苦打下的地盘拱手让人,还趁着你有病之际,剥夺了你的兵权,在你遭到如此对待之后,你还会死心踏地的为吴侯卖命吗?”
庞统并没有直接回答,而是用一番假设的反问,表明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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