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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年里里外外走了无数来回,电视开了又关,关了又开,始终没有办法安静地坐下来。
墙角的花已经枯萎,直碍他的眼。翻找来个黑色袋子连同花与地上的落叶一并塞了进去,这才觉得心里好受了一点。
一抬眼,见玻璃花樽里残留的水泛着黄,又惹得他闭上眼睛来回摇头,随手操起来拎去洗手间倒掉,仔仔细细、里里外外地清洗了好一通,放回原处,一转身又看见茶几上散落的烟灰。平日里都入不得他法眼的细节,此刻都显得十分狰狞,仿佛是有意在与他作对。
自从孝和住进来,他就没有再叫阿姨过来打扫过,渐已习惯了有她打点生活的日子。
自她走后,家里已经很久没有打扫过了。
回卧室拿起电话想叫阿姨来打扫,翻出了号码,又纠结着时间已晚,打了也要等明天,然而他此时一刻也等不及。
握着电话四下里看看,信手丢到床上,卷起袖子,亲自动手。
收拾了烟灰和烟蒂,整理了随手被他堆放的报纸和孝和之前看的财经杂志。
那些个曾经被他鄙弃的,如今都被他视若珍宝。
人,有时候就是喜欢自己作践自己!
折腾都无以表达他们的性格!
活该!
都说富贵人家的闺秀生来就十指不沾阳春水。像他这样的大少爷,这辈子又哪里想过有一天自己会认认真真做这样的活计,不过,并没有想象中的难,大概诚如老人们时常所言——结了婚就会了!
里里外外收拾个遍,连阳台的花也没有忘记浇水。
折腾了大半宿,终于大功告成,看着焕然一新的屋子,依旧没办法静下心。
站在门口,环视孝和的房间。她的气息犹存,人已不在。
翻看着电话,平日里那么勤劳更新朋友圈的孝和已没有了只言片语。所有他知晓的关于她的联系方式都没有留下她一星半点的暗示。
闵孝和,你就这么绝情吗?他对着电话自问。在乎一个人也算是十恶不赦的大罪吗?一点醋都不肯给我吃,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抠门?
俊佑刚刚应付了一帮老油条,在回家的路上。接到京年的电话,并没多少意外。
从打孝和走后,京年找他的次数明显增多,正事明显没多少。
他心知肚明,京年无非是想从他这里了解一些关于孝和的消息。那家伙明明自己心里惦记得要命,偏偏就是死要面子,绝口不提半个字。
奈何这次孝和是狠了心,就算俊佑有心帮着自己兄弟,也没有本事胁迫孝和发微博。
多少年,未见过京年喝酒喝到吐字不清。
俊佑也有些迷糊,却不敢惊动季家两老,叫了司机,拖着京年送他回家。到楼下时,尚有一丝清醒的他突然想起京年与孝和注册结婚那晚的情景,好似也是这样。只是此刻,旁边少了孝和,也没有了美夕的电话。
两个人互相支撑,俊佑连拖带拉终于将京年拖进了门,拖到主卧门口。
谁料京年推开俊佑的手,扶着墙蹭去了孝和的房间,一头栽倒进床上,蹬了鞋子,翻个身,睡去……
俊佑仅有的理智强撑着双眼,掏出手机拍了一张京年狼狈的照片,转身也扶着墙回了客厅,栽倒进沙发,睡去……
一路上都是满满的温馨。
劲和在前面开车。
孝和带着沈牧坐在后面。
沈牧起初不敢对孝和太亲近,虽然瞪着溜溜圆的大眼睛直盯盯地看着她,对她充满了渴望和依赖,可还是规规矩矩地坐在一边听她讲故事。听到开心的时候就羞涩地笑笑,听到好奇的时候也会向前欠欠身子,眼巴巴地等着她说出的下一句话。
孝和也不着急,只管声情并茂地讲着那些小故事,时不时地做一个可爱的表情或是夸张的动作,使得沈牧跟着惊喜或是紧张。
小孩子就是小孩子,不会像成人那样思前想后,他们最相信自己的直觉,喜欢的就是喜欢,不喜欢的也不会太勉强自己。没有人会因此真的责怪他们。
从昨夜被孔吉美抱着在院子里见到孝和站在劲和身边,沈牧就对孝和有一种类似“一见钟情”的依赖和喜欢,尤其是刚才经历了孝和的微笑以及帮他获得了劲和的拥抱之后,更是心生信任。
幼小的心虽然还不懂得那些大人们所谓的“心生感激”或者“见风使舵”,但是察言观色是人与生俱来的本事,尤其是对一个天赋使然的孩子,更是如此。
尽管沈牧还不能十分清晰地表达自己的认知,但是他的感觉很清楚,只要孝和在,他就一定会好!
因为连在他眼里不苟言笑的爸爸都听她的话!
车子一路行。
沈牧越坐越靠近孝和,慢慢将手扶在她的手臂上,后来躺下来头枕着她的腿,最后蹭到了她怀里,搂着她的脖子……
劲和从后视镜看过去,眼里有些宽慰,又有些复杂。
吃过了午饭,三个人去逛商场。
沈牧一直处于兴奋状态,跑前跑后跟着孝和,说似小跟班,不如说是跟屁虫。
孝和进去试衣间换衣服,沈牧必定是站在试衣间门口守着,像卫兵一样。
劲和自是坐在一旁的沙发上等候。
最后那个既出钱又出力的角色必定也是劲和。
孝和开完笑问:“让你出了这么多血,你会不会很疼啊?”
沈牧机灵古怪,赶忙就问劲和:“爸爸出血了吗?在哪里?在哪里?”
两个大的笑得前仰后合。
沈牧不明白,也跟着哈哈傻笑。
时间还早,孝和提议带沈牧去儿童区玩一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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