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分耕耘,一分收获。
梅荣华非常乐观地相信,播种下一份希望后,她收获的将会是多姿多彩的人生。
蓝蓝的天上白云飘,白云下面是悠然的村庄,平实的生活,淳朴的农家人。
“宠辱不惊,看庭前花开花落;去留无意,望天上云卷云舒。”
梅荣华坐着小木凳,双手交叉放在脑后,依着院子里碗口粗的洋槐树,抬头望着碧空蓝天,雀儿飞燕,听着鸡鸣狗盗,赏着绿树炊烟,别提有多惬意,浑生生泛出一股归园田居的隐士感觉。在现代社会大城市里上班时,觉得生活紧迫啊,青春不能浪费啊,亚历山大啊,忙的晕头转向,死去活来,结果非但丧失了青春,也丧失了理想和追求。可是这会儿,梅荣华觉得,不管生命多么无常,时光却依然静好,不急不躁地等着你,看着你,对你笑。
“大妮子,走,跟我一块赶集去!咱得再打一窝鸡娃子。”
正当梅荣华思考人生,耳边猛地响起了朱氏的大嗓门,这才把她从精神层面拉到物质层面。
春天暖和了,正是母鸡孵小鸡的黄金时期,不冷不热的,存活率高,也好养活,所以这个时候买一窝小鸡,是上上之选。
当然了,农家人把“买小鸡”说成“打小鸡娃子”,让梅荣华也乐了一下。
带上大门的同时,朱氏不忘往院子里喊了句:“小娃子,跟你哥好好看家,别乱跑,家里东西要是不见了,看我不打烂你的屁股!”
梅荣华问道:“娘,咱家为啥不养狗看门?”
“咋没养过!”
朱氏挎着竹篮子,一边走,一边说,“你忘啦,以前咱家养的大黑狗,天天在外边跑着,被人抓了,结果咬了不少人,人家还寻到咱家里,叫咱赔。那些七孙赖种先抓咱的狗,还跑来寻咱,只把我跟你爹气坏,但咬到人家了,有啥办法,只能赔!你爹大半年辛辛苦苦挣的钱,都喂狗了!”
说到这里,朱氏顿了顿,许是走累了,喘了两口大气,继续念叨,“说实话,这事儿还怪你爹!当初听人家的,把狗蛋删了,说是比较凶,看家看得严。谁不知道删了的狗脾气赖的很,咬人还是小事,没咬死人,就阿弥陀佛祖宗保佑了!你看,那次出了事,一下子治改了,叫他养狗他也不养了。”
把狗蛋删了!意思就是把狗阉割了,这是不是有点重口味了!
梅荣华暗自腹议,虽然她是女汉子,没什么大碍,但涉及到动物生殖器的问题,至少该打马赛克回避一下啊,可是朱氏竟然这么亮堂堂地说出来,根本没有考虑到自家女儿才五岁。不过再想想,农家人都是这么一辈一辈传承过来,说不定自己以后有了娃,启蒙教育做得更加大尺度。想到这里,她心里也就平衡了一些,不再多虑。
集市由周边多个村子自发形成,已经初具规模,有专门的商人,卖布匹、水果、金银首饰、家具碗筷、农具等,更多的是周边村民家里多余的拿出来卖,鸡蛋、成鸡、蔬菜、粮食、小孩衣裳鞋子等,生活中该有的都有了。
因为集市旁边就是天官庙,供奉着老天爷、王母娘娘和财神爷,所以被人称为天官集。
天官集,逢双开,逢单闭,也就是每月初二、初四逢双的日子的才会有集市。
集市上,人头攒动,简直就是所谓“比肩继踵”,肩膀挨肩膀,脚跟碰脚跟。
朱氏扭头拉住梅荣华的手,说道:“跟紧点,要是叫人家拐走了,我可不管你。”
个头小,挤在人群里不露头,梅荣华只能被朱氏就这么拉着往前冲,朱氏身材庞大,而且有力气,很少有人能够挤得动她。
终于到了一处卖小鸡的地方停下,梅荣华才缓了口气。看到一筐筐毛绒绒的小鸡,她整颗心都融化了。
朱氏叉着腰问道:“你家的小鸡娃咋卖的?”
旁边站着的男人伸出一只手,五个手指啄在一起,说道:“这么些。”
朱氏不满意喊说:“你说笑话哩,七文一个,咋那么贵!我去年打的一窝才五文!”
“咦,大姐,去年买的五文,这一年跟一年不能比啊。鸡肉涨价了,鸡蛋涨价了,鸡娃子也得跟着涨啊。要是给你说笑话,不用你动手,我打自己的脸!”
买小鸡的老板,说起来满腹委屈的样子,看朱氏往两边张望,连忙说道,“大姐,别看啦,今儿个就我一个卖鸡娃子的。”他弯下腰从筐子里捞一只小鸡在手掌里,举起来递到朱氏的跟前,“先别看价钱,看看咱这鸡娃子,漂不漂亮,肥嘟嘟的,没啥病,肯长肉,买了绝对亏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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